莲儿紧紧抱着白颜卿的腿,吓的是语无伦次。莲儿深知,若她真的因盗窃罪入了狱,这日后身上背负着污点,一辈子都找不着好人家嫁了!
从前,莲儿攀附白景轩不成,如今,她也没了那奢望,只盼着早些熬过这几年,攒够了赎身的银钱,然后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踏踏实实过日子。
“饶了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白颜卿顿了顿,看着吓的瑟瑟抖的莲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莲儿望着白颜卿,心下有些着急,一时间慌了神。可偏偏,白颜卿只将话儿说了一半,人便作势要往外走!这下子,莲儿更急了!
“你这么聪明,还听不出小姐的话中意吗?”
采星伸手拦住了莲儿,任白颜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采星可不信,这莲儿会如此蠢笨!
任家出来的人,有几个是善茬儿的?
“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吧!你可没几个时辰可以考虑了!”
采星甩下莲儿的手,径直奔向了白颜卿离开的方向。
莲儿呆愣在原地许久,方才想通了白颜卿究竟是何意思!她在李嬷嬷的注视下,将所有的金银饰都放下了,包袱里也只收拾了几件寻常衣物,便再无其他!
任氏那边,应白颜卿的吩咐,任氏院里的人,手脚麻利的将任氏的东西收好,装上了马车。一旁督促的赵嬷嬷,也是仔细查验过任氏的行李,不过是些日常要用的物件,并未带太多旁的。这些下人,倒还算是有些眼力见儿,毕竟,白家是让任氏去庄子上养病,又不是让她去享清福的,何须带那些俗物呢?
“小姐,都装上马车了。”
采星查看过之后,方才跑过来禀告白颜卿。这期间,白景轩都未曾过来瞧一眼。
白颜卿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望向一旁的白芙蓉母女。只见,白芙蓉倒在赖碧芝怀里,默默地掏出帕子擦眼角,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只不过此刻,白芙蓉却是再也不敢开口的,她深知,自己先前的举动已然是伤了白颜卿的心了。
“姑母若舍不得祖母,大可以收拾好行李,随祖母一道儿去罢!眼下天色还早,她们还等得你的!”
白颜卿径直出言,言辞颇为尖锐,脸上也没了先前对白芙蓉的那份热切。
白芙蓉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眼泪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内情,即便是赖碧芝也明白,此刻的白颜卿是在气头上,是说的气话。可她到底,还是不忍自己母亲,这般憋屈,遂匆匆同白颜卿打了声招呼,便领着白芙蓉回了她们自己宅子去了!
“小姐何故对白夫人,这般刻薄……她那般,也是情有可原的!”
眼下白颜卿正在气头上,此时,也就只有采星敢顶着她的怒火,开口劝慰她了!
“我知道……可,我若不对她态度强硬些,她便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日后,也定会因类似的事件,再做出同样错误的举动!”
见白芙蓉母女走远了,白颜卿方才卸下满身的刺,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白颜卿也不是那铁做的人儿,她自然知道,自己语气不善,会让白芙蓉伤心。毕竟,这些时日的相处,白颜卿也是能感受到,白芙蓉对自己的关爱,是真真切切的,是自内心的,并非是那虚情假意之举。可白芙蓉今日的举动,确实是让白颜卿有些痛心的,她痛心的是,白芙蓉在大是大非面前,拎不清!当时那种情况,莫说是白芙蓉了,连白景轩都不敢擅自做决定,她又凭何来求白颜卿宽恕任氏的罪孽呢?
任氏害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她害的是白颜卿的生母!身为纪槿初的女儿,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开口去原谅任氏?若一个人,对自己生母的死,都尚且不在意,那她又何谈为人子女?何谈孝道?
采星望着眼前的白颜卿,心知她心中苦闷难述,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趁着人后,多宽慰她几句!也盼着白芙蓉能早些清醒,盼着她们姑侄二人关系,能恢复如常。
……
当承载着任氏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白颜卿方才拉着采星,转身朝府里走去。
“清风楼的掌柜,可回话儿了?”
料理了任氏,白颜卿总算可以得空问问采星了。
“回了,说是表少爷无碍,知你担心他,表少爷特意交代的。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