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搭档对吧,你受伤我关心一下不行吗。”
“用不着你关心。”
裴征咬着牙,恨不得咬掉她一块肉,可是真咬,他又舍不得,她就是有办法挑起他的怒火,又让他无处发泄,“时雨,我真想把你嘴堵上。”
时雨不想跟他争吵,自己把外套脱下来,再脱下里面的T恤,包扎的纱布上已经渗出大片血迹,裴征急忙拿来剪刀,小心地剪开纱布,“你是不是女孩子?不知道疼吗,不知道危险,不知道害怕,你到底知道什么?”
“死不了就行。”
她话落,下颌蓦地被一只钳子般的指尖捏住,被迫抬头,撞上男人喷火的眸子,“你再说一遍。”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他拿着枪抵在威猜手下的头顶,就是这样恶狠狠地咬着牙,眸中迸射出的寒光似要把人射穿,“你不怕威猜跟你火拼吗。”
她转移话题不想与他争执,她越是明白他的心,越不想让自己与他过深接触,这种抵触是真实的,她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
“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抓走?”
他反问,时雨垂眸没再说话。
他说,“人都有弱点,威猜的弱点是贪婪,我在他眼里是条摸不清又看得到的大鱼,他现在四处交恶,当初威胁曲寒导致陈海峰被抓,他俩现在是敌对,如果他还想混下去,就不敢对我出手。”
“这么笃定?”
她不是怀疑他,而是太冒险。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威猜的人打探他,他也早已摸清威猜手下那些人,今日拦着威猜那人就是他们武装军的狗头军师,此人有点脑子,何况当时情形他不动手时雨跑与不跑都有危险。
“忍着点。”
他慢慢地揭开伤口上的纱布,而搁在腿上的小手紧紧捏成拳,她疼,却在忍着没吭一声,他揉了下她的小脑袋,“疼就哼出来,你跟我硬抗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
时雨依旧没开口,只是拳头捏得更紧了,裴征拿出药棉消毒,在上药的时候,他也没听到她哼出一声,皮肉疼她能忍住,有比这还疼的是心,可心已经麻木了。
他给她上完药重新包扎,一系列做好,她脸上全是汗珠,他蹲在她面前替她擦汗,他摊开手掌,“巴掌大的小脸,这么倔强。”
她接过纸巾自己擦,他双手放在她双膝,这个角度他们正好平视,他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想从她眼底看到一丝情绪,可她却永远把情绪掩藏,一直以来她的情绪从不外露,“你的肩不宽,个子也不高,你扛不下所有,也顶不起这个天,你可以消沉,可以抱怨,可以崩溃,但你要记得,你还有我,我永远都在。”
时雨没有说话,没有回应,而是一点点后退,退到墙角,抱着膝盖一句话不说,裴征知道心痛的滋味是什么,他这辈子最痛的感觉都是因为这个女孩儿,她的身世,她的倔强,还有,她在他心里扎了根之后,她的杳无音讯。
他刚要开口,她却率先截断他的话,“关麦了吗?”
“嗯?”
他一怔,末了笑了出来,“关了,我能听到他们,他们听不到我。”
“一心二用。”
她故意岔开话题。
“威猜不会放过你,藤井一定在查你,你现在不安全。”
让她回国这类话已经毫无意义,她不会听,只能暂且让她按兵不动最为稳妥。
时雨在想,砂姐拉拢曲寒,却把她推出去,藤井的眼神不善,她靠近曲寒等于羊入虎口,开始她也有担忧,当情绪稳定下来,她认为砂姐此举对她有帮助,她若靠近曲寒就有可能找到他的罪证,打入不到敌人内部守株待兔太过被动,“我想试试。”
“曲寒是真的黑恶势力头目,杀人放火,犯毒走私,无恶不作,只要他怀疑你,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守株待兔不可能瓦解曲寒的黑势力,还有,如果砂姐接手毒品生意,她会比威猜更可怕。”
“既然不能坐以待毙,那就由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