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提着一把手术刀和圆锯,漫步在大楼三层的走廊中。
他身上白色的院长制服画满了眼睛,或者说,长满了眼睛状的凸起物。这些“眼睛”
眼仁全都诡异地上翻,好像在努力仰望天空。这些凸起随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他身上脱落。
他特制的鞋子出沉重的踏地声,盖过了一切杂音,回荡在每一条走廊上。
作为一位鬼屋的资深npc,高木对这次的追猎胸有成竹。
自从这个鬼屋建造以来,他一直镇守在三层,已经不知道为多少自以为勇敢,选择携带铃铛的普通游客和慕名而来的主播带来了噩梦般的恐惧,就连来打探情报的资深鬼屋设计师都曾被他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跑。
他精通这里的每个地方,熟记每一个惊吓点,学会了如何仅凭铃铛的响声判别持铃铛者的位置,如何只借助摄像头的红光保持基本的视觉,还明白如何对症下药,把惊吓程度保持在心理承受红线的两端,不让游客紧绷的心弦绷断。
而这次老板特别叮嘱要认真对待的三位游客,在他看来,自然也不在话下。
何况,刚才他还在耳机里听到了控制室对几人在一层的表现的描述,除了一个女孩以外,其他两个人的表现只能说是卧龙凤雏。这么一考虑,拿铃铛的人选已经显而易见了。
虽说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到了二楼之后就再没有情报传过来了,不过这种同事的小小工作失误也可以理解,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越是勇敢,越有征服的价值。想到那个女孩在自己旋转的锯片下惊慌求饶的样子,他的脸上已经扬起了一抹病态的微笑。
听啊,这铃声正在慢慢靠近,嗯,这个距离,是手术室前面。。。
。。。嗯?铃铛声怎么突然停下了?
高木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是铃铛被扔了?不对啊,那铃铛可是用钢丝固定在钥匙上的,哪怕真的有破坏行为,也应该会直接通过耳机通知我。况且老板都说了要认真对待的游客,应该也不是那些素质低下的人吧。。。
抱着这种疑惑,他慢慢走向了铃铛声突然中断的地方。
推开大门,环视一圈,就连手术台的底下都被他抬起查看,但是不出所料地,他什么都没能现。
高木竖起耳朵,除了他一贯选择无视的尖叫声和细碎的脚步声之外,没有一点铃铛的声音。
正在他感到困惑,准备直接询问控制室之际,那熟悉的铃声在远处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的声音来自好几条走廊开外的隔离病房门前。奇怪的是,铃声似乎断断续续的,好像信号被干扰了的电台出的杂音,很快,铃声再度彻底消失。
高木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不对劲,这太奇怪了。。。如果一开始铃声的消失还能勉强用铃铛坏了来搪塞过去,那这断断续续的铃音又作何解释?
听了三年铃铛声音的他最为清楚,现在的铃声消失时的表现根本不是正常停下该有的声音,甚至不像是突然被棉花塞住后的闷响。它中断的实在太过突兀,就好像这铃铛短暂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他越想心里越乱,甚至有了一种错觉,刚刚被他掀起,有些位移的手术台好像自己挪回去了一点。
不行,不能自己吓自己。。。
经验丰富的高木迅镇定了下来。不管怎么说,那铃铛拴着的是院长室的钥匙,在院长室那边没有传出拧动钥匙时带出的铃声,就说明他们肯定还出不去!
他迅做出了决定——前往院长室。虽说他本人很不喜欢用这种堵门的方式破坏游客的游戏体验,但现在的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看到真正的游客,他才能找回扮鬼的状态,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
他的步伐迈的很大,但受限于一身臃肿的制服,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走慢了一些。
很快了,过了这个拐角,就是院长室的门了,谢天谢地,铃声依然没有响起,说明持钥匙的人应该还没。。。
看到了院长室的一瞬间,他愣在了原地,眼睛不自觉地瞪圆了。
院长室的房门大开,不仅没有什么院长室钥匙,就连里面原本挂着的同样栓铃铛的大门钥匙已经不翼而飞。
然后,在这无风的三楼,他眼睁睁地看着被向里推开的大门慢慢合拢,扶手下压,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门闩,好像什么也没生一样。
冷汗浸透了高木的后背。
。。。
“宿主,能不能用我的能力干点正事啊?”
系统吐槽道,“竟然把这么高端的时空背包用在藏鬼屋道具这种事情上,也太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