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他嚎啕大哭,哭到干呕,哭到咳血,血液沾在凌卓的衣服上,开出尖锐红花。
凌卓拢着我,拍我的背,说他不怪我了。
我是那么卑鄙,用这种方式求得凌卓的原谅,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凌卓对我冷漠。我的确是披着盔甲的唐吉诃德,愚蠢对抗着不存在的坏人,从没保护过我哥,甚至,自己做了恶人。
好在,我哥的胸膛足够广阔,包容我的无病呻吟爱慕虚荣卑鄙顽劣,让我回头时能看到岸。
第44章(完)
周六下午,我抄上家伙跑去把凌海信打了一顿。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窝在城市的廉租房里和几个人打扑克。
我把他揪出烟雾缭绕的房间,拿着擀面杖揍得他鼻青脸肿,当然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最后,我骑在他身上,用小腿压着他的手,抹了把哗哗流的鼻血,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别再去找我哥的麻烦,有本事来找我要钱。
凌海信大声威胁:“你们就该养我,不然我就去你们学校闹事,大家都别想好过!”
“你尽管闹!看看有没有人给你钱,之前我哥愿意给你钱是因为怕你来找我。现在你闹进监狱里我们也不会看你一眼,看我哥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凌海信奋力挣扎,憋红了脸,“凌禹你个白眼狼,这么多年不是我供着你们,你们你长得大吗?”
“我和我哥又没说不养你!你老实待着,我们一个月给你两千,不赌的话足够你用!我没我哥那样的耐心,你要是再闹,除了一顿打,一分钱没有!”
我不再跟他多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起上次把我哥打成那样,又怄气地踹了他几脚,才爬起来离开。
到家时,我小心翼翼开门,祈祷我哥千万别在家。
然而,开门就见他在茶几上写作业。
“咳,哥,今天这么早回家啊……”
见我脸上挂彩,凌卓脸立即黑了,起身拿来家里备的药,拽着我去处理伤口。
我自觉地给他解释伤口的来源,又说:“对付凌海信那种无赖就不能讲理,以后他要来学校搞事情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打他一顿,让他滚蛋。”
凌卓用鼻子嗯了一声,说他不需要我打架。
一个多月了,我哥没给过我好脸色,难得离我这么近,我趁机凑上去亲他,然而,他不给面子地直接避开。
一个多月前,我跟他坦白了所有和靳士柳有关的事,他听完很生气,一通说教,我全都洗耳恭听。
他虽然愿意原谅我,但还是觉得我隔应,尽管总是为了陪我把作业带回家写,但也只是怕我出去干坏事,不主动跟我亲热,我主动也会被拒绝,更别谈做爱了。
我哥蹲下给我膝盖上的擦伤消毒,眼神有些水润。
“哥,之后凌海信可能不死心,还会来找你麻烦,你憋住别给他钱,他那人怂,闹不出花来。”
“我知道。”
我长舒一口气,我哥当然都知道,他之前愿意给凌海信钱,让那无赖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不过是怕凌海信在他那里要不到钱会来找我。
那段时间我状态太奇怪,他怕我因为凌海信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才会一个人处理这些。毕竟凌海信也知道我哥性格比我温和,轻易不会来找我。
“哥,我们还没去过海边玩呢……市里不是有个海滩嘛?我们今天过去吧!”
凌卓瞟了我一眼,“怎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听他语气有松动,我摇着他的胳膊,“去嘛去嘛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