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有个杨高村,这个村子远近闻名,只要是住在这附近的,就没有人不知道杨高村的。这个村子之所以这么有名,主要是因为这里每家每户的家风都很好。
只要哪家的小伙子从外村娶了媳妇,或者这个村的姑娘嫁到外村,总能把一个家庭维护好,也没有争吵。这里的长辈都是把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教给女儿,把照顾家庭,保护妻子教给儿子,因此有着优良的传统,这个村里的姑娘或者小伙子都是外村想成亲的人哄抢的对象。
但有时候村里的姑娘不外嫁,男子也不外娶,自个儿村子里的人看对眼了就更好了,这样娘家和婆家离得近,双方都可以照顾到,而且知根知底。
杨小六和林雪娘就是这样成亲的,他们成亲的时候,全村都来祝贺,因为两家的家长都是村里有名的大善人,这两位金童玉女的结合,羡煞了多少旁人。
可是好景不长,在成亲的第三个年头,杨小六的娘生了病,一直卧床不起,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看,但是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开了一些补药让杨小六煎着给他母亲喝。
杨小六的母亲天天躺在床上,杨小六很是担心,他最近几个月连活儿都不去干了,每天守在母亲的身边,雪娘见了,劝道:“相公,这儿有我呢!你去做工吧,这个家你要是不去做工,怎么给娘治病呢!”
杨小六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母亲,雪娘就火了,当着躺在床上的母亲和杨小六吵了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守在这里,明天后天吃什么?用什么?都去喝西北风好了,我不管你有多心疼你的娘,我都和你说了我会照顾,你怎么还跟个姑娘家一样优柔寡断,你能有什么出息。”
杨小六也不甘示弱,他吼道:“这是我娘,不是你娘,你当然会说风凉话,你以为我想天天待在家吗?我明天就出去做工,不然整天在家还要和你吵,免得你看见我烦。”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自从这次吵架,这两口子已经一年多都没有说话了,雪娘只是每天做完饭,杨小六回来吃了就出门散步,然后去看一眼自己的老母亲,第二天又出门干活了。
他们两夫妻吵架的事情被村里爱嚼舌根的女人知道了,各种难听的字眼都出现了,大家都说全村就是雪娘最凶了,也不知道杨小六是着了哪门子的邪,娶这种姑奶奶回家供着,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杨小六听了也不辩解,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去和这些妇孺一般见识吧,再说他和雪娘吵架之后一年多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事实啊,那些女人也没有冤枉自己的妻子。
一天,杨小六和雪娘都在母亲的床边伺候着,母亲突然动了一下,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杨小六激动地说道:“娘,这么久了,你终于可以坐起来了。”
母亲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儿媳妇,想说什么却又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杨小六好像看出了母亲的心思,毫不忌讳地说道:“娘,是不是有人趁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欺负你,你告诉我,大不了这个家我不要了。”
母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雪娘就不说话了,雪娘则是不理不睬地走出了房间,想出去透透气,这么压抑的气氛她实在是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杨小六就背上工具箱又出去干活了,杨小六是村里的木匠,经常去周围村子或者镇上做木工。
今天这个活儿可是去镇上的赵员外家,赵员外是善化县的高门大户,生意做得很大,要是能去赵员外家干活的话,就算工钱不高,回来的时候送的一些特产或者礼物都很丰厚了,因此很多木匠都喜欢去他家干活。
临走之前,杨小六对着雪娘“哼”
了一句,还把门重重地摔了一下。
杨高村虽然很有名,但是它的地理位置偏僻,每次去镇上都要翻过村前的那座小山,之后再走一段时间就到了。
来到赵员外家,他轻轻地扣了一下门,出来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杨小六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之后,就由家丁领着到后院了。
来到后院,他看见其他的工友都已经忙活开了,也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工具,和泥瓦匠还有其他的木匠一起,修起了赵员外家的房子。
他们修到一半,赵员外就来了,他看了看施工图,有点不是很满意,就对几个木匠说道:“这个四角亭还是别修了,直接推倒了重建好了,本来这个亭子修建的时间就很久了,我想建个八角亭,这样更气派。”
这帮手艺人不知道赵员外是啥意思,他们心想为什么不早点说呢?难道是故意耍他们的吗?而且就算要推倒重做,这工钱怎么算呢?会不会涨?
这赵员外是做生意的,而这些手艺人则是靠自己的技术吃饭的,东家的一句重做的确是可以推倒重来的,可钱怎么算可得说好啊!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知所措。
赵员外不愧是个生意人,他看见停工的这群工人,连忙说道:“各位,不用担心,工钱的话不会少你们的,该多少就多少,能把我的院子造的漂亮舒服,我是不会亏待大家的,现在中午了,大家跟着管家先去吃饭吧!”
有赵员外的一席话,大家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都暂时先去吃饭了。
吃好了饭,大家又都去干活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推倒四角亭,在工人们的齐心协力下,四角亭被拆除了,但是大家从四角亭的下面挖出了一个巫毒的娃娃,这个娃娃上面画了一个符,然后还在这个符上面扎了好几针,大家看见了,都轮流着传递过来一一过目。
下人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员外,赵员外从自己的书房急急忙忙赶来,想要一看究竟,他拿起那个娃娃,拔掉了上面的针,然后把那道符反过来一看,气急败坏地说道:“这…这,难怪我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在吃药,而且总不见好,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肯定是这东西在作怪,到底是谁这么害我们家!”
杨小六拿起这个娃娃,放在手上,他仔细研究了一下,还真让他看出点门道来,于是对赵员外说道:“赵员外,如果您信任我的话,可否让我一试,解开这个娃娃的诅咒。”
赵员外用奇特的目光看着这个木匠,心想这木匠还有这本事?不可能吧!
杨小六和他解释,因为他们做木匠的,一般都是拜鲁班的后人为师,鲁班不仅是个木匠,还精通周易之术,经过几千年的传承,木匠在各个方面也都有了展,所以这个符想解开是不难的。
赵员外听了之后真是喜出望外,他答应只要能解开这个娃娃的诅咒,大家都加工钱。
这下,除了赵员外,连一起做工的那些工人也盯着杨小六,他们都希望杨小六能顺利地把这个符的诅咒给解开了,好让大家都加工钱,所以杨小六说什么,他的工友都会乖乖配合。
杨小六让工友们去捧了好几堆刚刚推倒的亭子下面的土,他把这些土洒在地上,弄成了一个圆形,然后在圆形当中又用土洒了一个八卦的图案,接着把那个娃娃放在八卦的当中,口中念着咒语。
大家觉得很新奇,全部人都围着杨小六在那里看热闹,过了一会儿,从那个娃娃当中升起了一股黑色的火焰,那股火焰变换成为人的头像,恶狠狠地说道:“两年,还有两年我怎么就出来了,不是才过了十六年吗?那女娃娃也才十六岁,你召唤我出来干嘛?”
杨小六想这团火焰一定是认错人了,把他当成了施咒的主人,他赶紧口念咒语:“我以我心,承上天旨意,让这场灾难就此消失。”
紧接着他手上出现了三昧真火,杨小六把三昧真火往八卦圈中一扔,和黑色的火焰缠绕在一起,两团火焰相聚在一起,整个后院好像被火烧着了一样通红,最后在杨小六的努力下,三昧真火将那团黑色的火焰吞了进去,两团火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小六走进八卦圈,拿起那个被诅咒的娃娃一看,上面的那张符已经自动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