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厚,跑到小区门口时已经有点喘气了,撑着膝盖平复呼吸,然后就被人从背后一扑:“周长夏!”
是许朝雨充满激情的声音。
周长夏脑袋一懵,反射性地回头一望,忽然明白了自己好几个月都搞不懂的感情是什么。
他所思所想,皆是许朝雨。
他喜欢许朝雨,喜欢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这是最好的答案,也是最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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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下雪,不然周长夏还能在大雪中模糊视线,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然后继续没有负担地跟许朝雨做朋友。
但这里不下雪,他看得清清楚楚,在许朝雨扑过来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许朝雨的温度,明白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明白自己的身份,知晓对方的过去,并且渴望和对方在一起将来。
周长夏清清楚楚,越清楚就越茫然。
他怎么能喜欢上自己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喜欢上一个男生?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性向,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感情,更没有想过跟许朝雨之间会发生什么。
按理来说,他应该不知道,直到很多年之后再想清楚,但他现在就想清楚了,因为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因为太不一样,所以他连欺骗自己都不能做到。
“我……”
周长夏微微抬手,冻得通红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许朝雨脸颊的时候又收回来,“你、你怎么来了?”
许朝雨只当他突然的结巴是因为太激动了,周长夏是有这个毛病,他也不惊讶:“嘿嘿,来找你这个小可怜啊,哥哥坐了五个小时的火车,感不感动?”
“嗯……”
周长夏小小声说:“我又没让你来……”
“你用那个语气说话,不就是在让我来吗?”
许朝雨吹着白雾,“走啦,你不冷我还冷呢,找个地方喝杯奶茶什么的,别在这一直站着了。”
他对这里不熟悉,但走得相当自信,大步向前,周长夏在他身后痛苦地捂住眼睛。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周长夏如今也才不到十七岁,对喜欢上一个同性朋友这种事实在是很茫然,他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只想赶快回去翻翻书,寻求一个答案。
而不是在这里被许朝雨晃来晃去,然后自己心里更加混乱。
他该如何面对许朝雨啊?
许朝雨那么无拘无束,那么活蹦乱跳,好像从来都没有烦恼。
最大的烦恼也就是被他逼着学习,那现在,周长夏怎么能把自己的心思变成另一个人的痛苦?
他平时好像完全不顾及许朝雨的想法,但在这个时候,他是实实在在的犹豫着、挣扎着,在这个人人欢乐的春节,他看到的却是茫然的未来。
周长夏在这一段路里想了许多,他的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他妈妈肯定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是令人耻辱的,他爸爸古板得很,说不定会迁怒许朝雨。
而许朝雨……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周长夏茫然地问他:“许朝雨……”
“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
许朝雨买了串冰糖葫芦,给卖冰糖葫芦的爷爷问了声好,然后才仔细想想周长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