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抿唇笑着:“是啊。”
殷崇元要去安郡考试,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他整日关在房里读书,这些外头的事儿自然得有人备好,她别的帮不上,做几双鞋子带着路上穿还是使得的。
“还是二姐有眼光找了殷公子,”
不像小姑林欣似的,这瞧不上那瞧不上,最后官夫人也不当了,非得嫁个泥腿子,这不前两日还回来哭诉说那王福根跟外头女的勾勾搭搭的,两个人大吵了一架,王家人对林欣也是不耐烦了,平日里就挤兑她,还撵她去伺弄田地。
林欣在老林家再横去了王家也只得认栽,又被老林家当娇小姐给养了二十年,现在在王家也只得守着田地哭了几场。
提起林欣,林娟心里有几分别扭,但她很快放开了,若无其事的回了句:“是吗。”
“可不是,”
林四娘还在自顾说道:“啊奶气得狠了说是要去王家给小姑讨理,结果被王家人给打了出来,还说她要再闹就把小姑给领回来。”
林欣都嫁过人了,再领回来被当祖宗供着,林大三兄弟自然不干,老两口再心疼女儿,但老了也是要靠几个儿子养的,拗不过只得把林欣给送了回去。
林四娘这回来林家,说来还是被严氏给撵过来的。
本来老林家对林四娘不时过来也睁只眼闭只眼,但严氏心疼女儿,思来想去的,竟然撵了她过来说项说项,让林家搭把手给王家点颜色瞧瞧,也让他们再不敢糟践林欣。
她倒是想打着林家的名头做事呢,但谁让之前断绝关系的事儿闹得大,让这十里八乡的相亲都知道了,如今谁也不买账,严氏碰了几回钉子,气得回屋躺了好几回,也不再拿林家的名头招摇了。
林四娘说起这点,林娟倒是想起来了。
在宫里来人后不久,就有从上头传达下来的消息,说是禁止不怀好意的人用贵人们的身份来做文章,达县上下都得了消息,林娟也是听殷崇元说过一句。
想来,那贵人指的就是三妹林秀了吧。
这些她没说出口,绣着鞋面儿,心不在焉的听了几句,林四娘说了半晌,突然四处看了看,问了句:“大哥呢?”
“去白家了,估摸着快到家了。”
林娟说完,针线在鞋面上打了个结,放了鞋面儿,手在衣衫上拍了拍,道:“快晌午了,我去看看灶头有啥。”
“我也帮忙。”
林四娘也跟着出去,林娟跟她并肩走着,还同她说着:“你莫看大哥如今瞧着不好亲近的样子,但心肠还是跟以前一般,是好的。”
也不知道咋回事,从前虽说兄妹两个不是很亲近,但也没有跟这回子一般,从大哥回来后,四娘见了他就跟兔子见了鹰一样,有他的地方就战战兢兢的。
林四娘笑得有些僵硬,胡乱的点着头。
是好啊,咋不好,对她另外两个姐姐,那自然是好的,只是对她
林四娘还记得他这位当国舅的哥哥从梁上回来后,一日在院子里遇着她,冷言冷语的带她到一侧,警告她不要耍小心思,说他娘和林娟心软,也看在她还年幼的份上,过往的那些可以不计较,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那林家里头,还有她一碗饭。
至于别的,就不要妄想了。
等再过上几年,她及笄了,出嫁了,就自个儿过她的日子去,甭再招惹他们了。
她当时被林康毫不掩饰的冷淡给吓得浑身发抖,心里又是恐惧又是愤怒,更多的还是委屈。
不就是没跟着同进退么,她只为了填饱肚子而已,有啥错?
再说不都是靠着三姐林秀才有的今日么,他们白白占尽了便宜,却拿点残羹剩菜把她打发了,都是些没良心的。
林四娘把他们都给恨上了,心中更是暗暗发誓,总有一日,她一定要做到那人上人的位置,让这些曾经都看不起她、奚落她的人都得到报应!
她绷着脸,又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