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从家里带了许多东西,除了日常所需,还有她剪的窗花、买的对联,她带着秦安布置一番,本来简朴的小院一下充满节日的气氛。
秦安只咿咿呀呀说着几个字,但笑得格外开心。
秦烟和秦之行从没正常过过节日,偶尔宫中大宴也拘谨得很。他们是臣,秦烟连臣也不算,只能听候陛下安排,何时入宫,何时列席,坐何座次,都如他们的人生一般,被安排妥当,不能有丝毫差池。
伴君如伴虎,哪怕梁惠帝开明圣贤,但一朝踏错便万劫不复。
这次和秦家人一起过节,虽不比宫中奢华,但却自在轻松。
往年都是秦卿准备,她把祭灶用的贡品摆好,虔诚地拜了几拜。
秦烟算着时辰,她与艳娘约定的时间已过,已经快戌时但艳娘还没来。
秦烟不放心,让她们先吃,她准备去春风楼看看。
“我跟你一起。”
秦之行起身,不容她拒绝,和她一起往外走。
两人到了春风楼时,一向热闹的春风楼只燃了门口灯笼,门外也不见人。
秦烟过去敲门,也没人应。
“哎,你们外地的吧,春风楼今日不营业。”
路过的一人告诉他们。
秦烟问道:“那这里的人去哪了,老板娘呢?”
那人把手指向远处:“每到逢年过节,老板娘都带着人去酒楼里聚聚,估计现在人在那吧,这都小年了,你们有什么急事,明天来不也一样嘛,人家一年就歇这一天。”
总归人没事就好,春风楼里那么多姑娘,离了艳娘也不行。
秦烟不便去打扰她,和秦之行往回走,两人一时无言,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走着。
“咳,这个算是赔礼。”
秦之行伸手递出一只簪子。
一只白玉簪子,色泽温润如消融的新雪,又似月光轻洒,透出不染尘埃的高洁。
簪身细长优雅,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遗落的一根灵秀枝桠,其上精细地雕刻着细腻的莲花图案,每一瓣花瓣都栩栩如生,轻盈地展开,莲花之下,几缕轻盈的水草随波摇曳,在簪头的位置,镶嵌着一颗小巧的珍珠,与白玉相映成趣。
秦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心里想着“赔礼”
,他有何事需要道歉?
秦在口中的谢字还没说出口,听见秦之行说:“我给你带上吧。”
他几步走上前,仔细找了个位置,把簪子插好,认真打量了一下,觉得不妥,又换了个位置。
几次三番,终是觉得满意了,才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