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富贵高兴的样子,三个人都乐呵呵地走到院子里。
多年以后,吉祥都能记得那日每个人脸上的笑容,耀眼得像盛夏的花儿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这个决定,几年后他们家躲过了灭顶之灾!
买了地和店铺,一家人再一起谈论种什么!富贵说种粮食,张氏说种棉花,吉祥说种果树,王婆子笑眯眯地看着一家人兴高采烈地讨论,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就总结说:
“种药材吧,荷塘镇的土质适宜种植药材,再说也有商铺,可以开商行,种的药材可以在商铺里售卖。”
“娘,我光会种庄稼,对种植药材一窍不通啊。”
“你们忘了娘是干什么的了吗?”
“奶奶懂药材,也懂医术,那我们就种药材吧。”
最后,还是八岁的吉祥拍板定下了。
五年后,在荷塘镇的铺子里,一个少女正同来商行做生意的人交涉着,谈价格,谈数量,谈品质。挺拔的身形,飞扬的眉眼,侃侃而谈,自信又干练。这哪是五年前还在父母跟前撒娇的娇娇娃,就像驰骋战场的女将军。
奶奶和父母看着吉祥,满眼都是骄傲和自豪,不禁感叹,我家有女初长成啊。
五年的时间,光买卖草药,就赚了上万的家产。这多半是王婆子的功劳,包括吉祥的成长。
自从种植了草药,吉祥一家人多数时间都在荷塘镇,河东村的地已经租给了陈小年,每年只要五成的收入,陈小年家很是感恩。
村里的房子,吉树财家本来打着给吉祥家看家的主意住进去,可惜在吉祥一个飞腿踢碎了一块砖后灰溜溜地走了。
富贵还是每天早早地赶着小驴车,伴着他的老黑驴去县城卖馅饼,挣多挣少的是一个念想。
这天卖完馅饼正想收拾东西取了驴车回家,出门突然看见一个人趴在门口,衣服虽然破烂,但手脸倒挺干净,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富贵干脆把人扶进铺子里。馅饼已经卖完,不过鸡蛋还有,就打了三个鸡蛋,一撮虾皮,做了一碗鸡蛋汤。
等凉了一会,端给少年。
虽然很饿,但少年还是很斯文地喝完了鸡蛋汤。害怕他吃不饱,吉富贵又去点心铺买了蛋糕。少年吃了三块说吃饱了,行了一个礼说,谢谢叔。
“你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怎么流落到这里。”
吉富贵询问忐忑不安的少年。
无论怎么问,少年总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吉富贵搓着手,左右为难,不管吧,少年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管吧,又不敢把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家。他家现在可不是小富户,也是家有万贯的人啊。主要还种植着药材,做着药材流转的买卖,顾虑很多。
思来想去,还是善良的心占了上风,决定把少年带回家。
“你不说是哪里人?你叫什么名字,要不如何喊你?”
少年这才抬起头,纯净的目光没有一丝杂质,并且还有些惊艳,这孩子眼睛长得太漂亮了。
“我姓崔,单名一个衍。”
吉富贵一个大男人,被惊艳得不好意思了,嘿嘿两声说,“走,赶驴车去,回家。”
吉富贵不知道的是,崔衍听到回家这句话,眼睛湿润了,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是了,自从父母下落不明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
崔衍暗暗地下决心,一定要对叔好,把他当成最亲的人。小少年还是太年轻啊,决心下得太草率了,回到家后,看到一家子,尤其是看到吉祥,默默地又加了一个人,等到王奶奶,张氏热情地招呼他,又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两个人。
正是初夏时节,石榴花正开得娇艳,荷塘镇大大小小的池塘里,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可没到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时候。
崔衍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不至于冻着,可是却把奶奶和张氏心疼得不行。二人马上翻出布料给崔衍做了一件长衫先穿着,又赶紧做鞋子,还好有用碎布浆糊糊的做鞋底的布板,不等一两日就会做好。
吉富贵更直接,出门去衣服铺子,给崔衍买了一身短打和鞋子。来家里总归是干活的,不能穿长袍下地收拾药材吧。
全家人都围着崔衍转,吉祥长到十三岁了,第一次感到被冷落了。收起平时不形于色的神态,一手抱了奶奶和娘亲的胳膊,“奶奶,娘亲,来了一个俊俏的小哥哥就把吉祥忘了。”
说完还不忘看了崔衍一眼。
“多大了?还争宠?”
张氏点了一下吉祥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