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胡思乱想。”
浅夏拉住他的手。“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入秋之后没多久,派谴赵立冬去培训的正式文件就下了。一共去了三个人,除了赵立冬,另外两个身后都有些背景,只有他,校招进来的,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原本他也以为领导只是说说,所以看到正式文件时,他还怔了几秒。
周围的同事都一脸艳羡,连他师傅都疑惑这个事情怎么会落在他身上,开怀之余又叮嘱他,要戒骄戒躁,认真学习。
“我知道的,放心吧,师傅。”
他平静的语气下,内心却并不平静。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相熟的一个同事打趣他。“天上掉了馅饼,你怎么还不乐意吃似的。”
赵立冬戳戳餐盘里的米饭。“就是不知道这馅饼有没有毒。”
同事好笑。“你想得也太多了吧,有人想往上爬找不到门路,你这是有人给你递梯子了,你还不乐意往上走。立冬,机会来了,就要抓住。你也知道,我们这种普通人,要混出头有多难,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当一个画图狗?”
当然不是,赵立冬想,大学时他也读过那此名设计师的自传,也惊叹他们把建筑做成一件精美艺术品的创造性和能力,自然也幻想有一天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大学四年,老师夸奖他勤奋天赋皆有,缺的也许只有机遇。可这么优秀的他,也要通过老师的介绍信才能进入建恒这样的大院,跟的也是清正的师傅,当然他也不觉得他师傅有什么不好,只是一辈子的成就也就如此了。
哪个男人不想事业有成,功成名就,如果有一天,那些地标性建筑的设计者,是他的名字,那会是何等的荣耀风光。
赵立冬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培训的地点在外地,赵立冬离开上港之后不久浅夏就病了,换季的时节,不过是上班时贪凉少穿了一件衣服,下班时整个人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起来。
睡之前喝了一大碗姜茶,第二天,身体倒是比昨天轻松了一些。
妞妞今天出院,浅夏答应了要去接她,请了下午的假,搭地铁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地铁的冷气还没有关掉,吹了一路,浅夏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就觉得头得脚轻,自己一摸,额头滚烫。
还是齐正先看见了她。
“你怎么在这里?”
浅夏还不忘记问。
齐正扶着她。“易先生说很久没来看妞妞了,正好他今天在这边办事,就过来看看。”
浅夏撑着去见了妞妞,易传进一见她的脸色就觉得不对劲,叫了医生过来一量,快四十度了。
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易传进开车送她回去。
未到晚高峰,易传进车速极快,原本他是想让浅夏直接住在医院里的,浅夏不同意,觉得就一个感冒,怎么还要在医院住下来。
下车的时候烧倒是退了些,只是浑身酸软无力,易传进扶着她上楼,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还没下班。
浅夏晕晕的就往床上倒,又惦记着应该要先吃药,易传进看不过她歪歪扭扭的模样,问了她厨房在哪里,就要去给她烧水。
“易传进,你会用燃气灶吗?”
“你还有心思说笑。”
易传进看她倚在门边,脸颊烧得嫣红,神情却满是好奇。“虽然我平时不用厨房,但常识还是有的……但是你先给我说说,这个火要如何打燃。”
浅夏一下笑了起来。
水很快烧好,易传进把药递给她,她吃得有些急,卡了一片在喉咙,吞不下去,呛得脸都红了。易传进替她拍着背,见不得她难受的样子,闷声说:“你的男朋友,当得可真称职。”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浅夏说:“他去外地培训了。”
易传进压下心里的火,冷哼一声。“知道你们鹣鲽情深,不用替他解释。”
药效上来,浅夏闭着眼睛就要睡过去,睡到一半又挣扎着坐起来。“易传进,今天谢谢你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忙吧。”
“你这是缷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
易传进冷眼看着她。“用完就赶我走。”
停顿一下又是疑惑的语气。“还是你觉得睡着后我会对你做什么?”
“我没有那个意思。”
虽然觉得一男一女在同一个空间这样不太好,但他都这么说了,浅夏也只好小声的说。“你那么忙,我是怕耽搁你的时间。”
“知道了。”
易传进替她盖上被子,视线落在那个拼了一半的积木上。“你睡吧,我拼一拼这个,等你室友回来了,我就走。”
闭上眼之后浅夏很快沉入梦乡,易传进关上窗户,在床边坐下来,她的脸颊烧得红扑扑的,睫毛细长,因为呼吸,鼻翼轻轻动着,大约呼吸不畅,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易传进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她没有任何反应,是彻底熟睡的模样,易传进看了她良久,终是忍不住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滚烫的唇瓣,柔软得像是棉花一般,又像是涂了糖,让他整个人都甜腻了。心脏砰砰的跳得很厉害,他比任何时候都紧张。她没有醒来,易传进胆子更大了些,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或许是力度大了,浅夏皱了皱眉,易传进抿着唇,终归是不敢再进一步。
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最后替她盖好被子,易传进摸摸的脸,又吻了她一下,最后面无表情的关上大门,什么时候,他才能无所顾忌的、随收所欲的,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
易传进开车返回上城壹号,路上接到丽景客房部经理的电话。“易先生,你好,很抱歉打扰你,是这样的,前几天清洁部员工在打扫时,在总统套房的床底发现了一部单反相机,我们询问了这几个月入住过总统套房的所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