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上的文件合上,说:“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同气连枝,既然你们觉得合适,董事会和股东会那边,我知道该怎么做。”
正事讲完之后,江庸先行出了书房,易传进站起身也跟着要出去,却又对上秦海庆的眼神,他坐了下来。“大姨你有话说?”
秦海庆揉着额头,她六十多了,这段时间偏头痛发作得厉害,此时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商海沉浮中浸淫出的无声气场,城府手腕只怕比她更高,他坐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让她看着,只觉头更痛了。
易传进给她递了一杯水。
秦海庆喝了一口,把水杯握在手中,问他:“你和苏浅夏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易传进闲适的坐姿,反问回去。“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能结婚生子吗,怎么,我带个女朋友回来,你们还不高兴。”
“其它人我自然高兴,苏浅夏不行。”
“这是什么道理。”
秦海庆目光沉沉。“你不要忘了,老太太走之前,是怎么交待你的。”
易传进目光沉凝,随即却是坦然一笑。“她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相信老太太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也会祝福我的。”
“你确定没在中间做什么手脚。”
“我能做什么手脚。”
易传进反问回去。“我既没打她,又没骂她,还把她捧在手心,她笑一笑,月亮我都给她摘下来。”
秦海庆无言以对,头疼折磨得她频频皱眉,易传进走过去替她轻轻按着。“大姨,我是真心在她在一起的,不然我会巴巴的把她带回来见你,你人不舒服,就别操这些心了。”
见女人握着杯子的手松了些,又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偏头痛发作得很厉害,前不久正好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神经学方面的专家,改天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秦海庆没理他的甜言蜜语,抓着他的手。“我再问你一遍,你说的都是实话?”
她偏过头,目光如炬,带了几分秦老太太年轻时的压迫意味。“阿进,我不想找人查你。”
“你放心吧。”
易传进不以为意。
“阿进……”
秦海庆又放软了语气。“老太太走之前,是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让我看着你,是不想让你做错事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我知道,你放心吧,大姨,我心中有数。”
浅夏从洗手间出来特意绕到书房,听到的,就是这最后两句。
江清希把他们送到别墅门口,秦豆豆舍不得浅夏,让她有时间一定要再过来玩,江清希立即问他作业做完了没,秦豆豆翻个白眼一溜烟儿跑走了,惹得几个人笑了起来。
“有空带夏夏过来吃饭。”
江清希对易传进说,又拉着浅夏的手道:“你无聊要逛街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好啊。”
浅夏应下来,和她挥手作别,易传进勾住她的肩,他今天没注意力道,勒得她有些不舒服,浅夏挣扎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秦海庆抱着双臂站在别墅的露台上,距离太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起了夜风,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整个动作看似平常,浅夏却瞧出了一种凝重的感觉,她收回视线,朝易传进笑了一下。“走吧。”
大门关上后,江清希拿着水和药去主卧,推开门,却见秦海庆沉着一张脸,在梳妆台前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些泛空。“妈,你没事吧?”
秦海庆回过神来,接过江清希手里的药品。“在想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