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寒一个星期后在医院醒来,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他慢慢的湿润了眼眶。
苏岫趴在他窗前激动道,“寒,你醒了。”
忙高声呼喊着医生。
医生检查完交代了几句,说他身体还需好好调养。这过程中,牧寒始终未发一言,只眼角默默的流泪。
牧母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拍了拍牧寒的手背,拉着苏岫要离开。
苏岫不明所以,扑在牧寒身上,“寒,拜托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牧寒低垂着眉眼,哑着嗓子缓缓开口,“你是阿秀吗?”
苏岫脸色大变,她微微的张着口,身子一瞬间僵住,“寒……”
你想起来了?
“苏岫,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他凉凉的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苏岫”
,他的表情是如此陌生,如此凉薄。
苏岫看不见,但从他的语气里已听出了冷漠,她的心陡然疼了起来。
害怕和恐惧统统的往上爬,牧寒下了逐客令,但她并不想走,她在脑子里迅速的酝酿想要解释些什么。
末了,到了口中,她发现竟是无话可说,牧寒恢复了记忆,她之前所有的谎言都无所遁形。
她坐着没动,显露出她的卑微和可怜,捏着手指,盛在眼眶中的眼泪摇摇欲坠。
牧寒不为所动,他的心只是稍微的颤了颤,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些许的厌恶从他的眸子里流露出来,他闭上了眼睛索性不看苏岫。
说出的话却越发的寒冷,他道,“你走吧。”
苏岫顿了两秒这才站起身跟着牧母一起走出了病房。关上门,牧母问苏岫,“牧寒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妈,寒可能才醒过来心情不好。我们多给他一点时间。”
苏岫解释,又转移话题,“我想去看看小雨点。”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牧寒睁开眼,他从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掏出手机,一直翻到了最后一条讯息。
“牧寒,我是阿秀,那年是我救得你。”
他将这条短信反反复复的阅读,每读一次都好像有利剑朝着自己的心口插了一下。
他摸着胸口的伤疤,那是我恨极了插上的,这一刀没要了他的命,却留下了一个永久的痕迹。
这痕迹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欠我的,原来所欠的不止是我儿子的一条命,还有当年的恩情。
他欠我这么多,一条命哪里够,哪里能够!
不知看了多久,牧母安顿好苏岫后再次走了进来,她坐在牧寒的旁边,“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对待苏岫?”
牧寒放下手机贴在自己的胸口,问道,“宋袅袅呢?她现在怎么样?”
牧母有些意外,“牧寒,你变了,你怎么开始关心袅袅了,你不是最讨厌她吗?”
“我现在想见她。”
“牧寒,你……”
牧寒盯着牧母,想起了什么,“妈,我应该死了的,为什么还活着躺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跳下了河,他记得有无数的河水往他的胸腔里灌,他呼吸不了,死神在拉扯着他进地狱。
“我早就察觉到你最近的不对劲,你把公司,把家里,把你女儿的未来都规划好了,我能不担心吗?我甚至还问过袅袅,但我没想到她骗了我,她还是想要你去死。她以前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会……”
“她应该这样的。”
牧寒淡淡的说。
原来是牧母早有准备,在他跳河之际就迅速的派人去解救。
“牧寒是你自愿的?”
牧寒不可置信的问。
“嗯。”
牧寒点头,“我欠她的。”
“因为孩子的事?”
“不止这些。”
牧寒的嗓音嵌着些许的疼,“妈,我想去见宋袅袅,她是不是还住在秦玉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