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乔听月一点不心虚,“择日不如撞日,睡眠时间从今晚开始执行,陆先生,还得麻烦您监督。”
陆忱点头,“我会的。”
安排好工作,和舅甥俩交换了联系方式,对祝承信再三强调不允许拉黑她之后,乔听月准时下班。
陆忱送她到入户门,她停下脚步,“陆先生留步,以后还要经常打扰,不必这么客气。”
陆忱从善如流,“我让司机送你到地铁站,就当交通补助。”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乔听月笑着应了,往陆忱身后看了看,祝承信没下来,正好方便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抿了抿嘴唇,与陆忱对视,神情严肃郑重。
“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乔老师?”
陆忱看出来她心有疑虑。
少女眼眸单纯清澈,一眼望到底,再好懂不过。
回应
乔听月心有所感,她想问的问题不一定会有答案,但她还是问了:“陆先生,小信的身体是刚刚出问题吗?您是真的反省,还是以退为进哄他就范?您相信我能为他的叛逆期提供帮助吗?”
她像在做论文初期报告,把遇到的问题整理到一起,汇报给经验丰富的老师们,希冀得到详细的解答。
陆忱觉得乔听月有做记者的潜质,嗅觉灵敏,问题切入角度尖锐,不怕得罪人,自信又大胆。
沉默,他们总是在门口沉默。
乔听月感到无力,反复告诫自己一个普通的生活老师无权探究陆家的秘密,可签了合约,祝承信就是她的学生,涉及到学生,她很难控制自己。
实习时,带教老师说新教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普遍偏高,万事奢求尽善尽美,很容易陷入内耗怪圈,多带几届就适应了。
她还是经验太少。
“抱歉。”
乔听月声音很轻。
“不必道歉,我很高兴你把小信放在心上,”
陆忱向前走了一步,让她看清眼中的真诚,“我只是在组织语言。”
“小信的身体关乎他父母,我不能替他告诉你,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确有责任,小信很独立,大事没有,小事找秘书,通常解决了我才知道,打游戏、吃外卖、熬夜、逃课,在我看来都不是大毛病,他外公倒是颇有微词。”
乔听月忽然想起齐珊珊的话。
【玩浑的,谁也玩不过陆二少。】
祝承信这点爱好,估计都是他舅舅玩剩下的。
一生操心的陆老先生。
“我不认为小信叛逆,这是他必不可少人的人生阶段,也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他不需要家庭教师来管教他,他需要建立亲密关系,亲情、友情、爱情、师生情,只要不伤害他,我就支持。”
视线交汇,乔听月看见陆忱眼中小小的自己。
略有局促,但始终无畏。
天边,火烧云层层迭迭,点燃了天际线,霞光落下来,整个庭院披上橙黄的暖光。
乔听月小脸染了层金红色,眼神破开迷茫,坚定道:“请您放心,我会做到的。”
她无缝切换工作状态,“小信刚刚哭过,一定有很多心里话想对您倾诉,今天是您敲开他的心理防线,深入了解他内心世界的好时机,请您一定不要错过,我就先下班了。”
话已至此,陆忱再资本家也不能留她加班,只让她“路上小心。”
少女走进霞光里,陆忱长久地站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