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做全麻手术,两次全麻被推进手术室都没什么感觉,因为那时太小了,只想着赶紧把病治好然后回学校,否则就要落下很多功课了。
瞳瞳大概也是不知者无畏。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来,表示手术正在进行中。
“小奚”
,张院长过来同她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没耽误你的工作吧?”
“不耽搁,我请过假了。”
“院长”
,她握住她的手,“您坐下等,手术要好几个小时呢。”
三个小时后,临近中午,同行的老师去买饭了,奚月招呼院长先回瞳瞳的病房等着,这样也方便用餐。
她挽着院长的手,从手术部回到住院部,在离病房不远处,奚月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院长问她。
“没什么,大概是看错了。”
她看向不远处的转角,刚刚好像是他,可是那个人穿得很休闲,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奚月不仅暗自嘲笑自己的多心,她在想自己哪来的勇气敢凭一个背影就认为那是相识不久的人呢?
她挽着院长来到瞳瞳的病房,却发现病房的门是敞开的,但明明离开时已经关起来了。
“院长,您坐。”
她环视了一圈,里面的东西没有缺失,或者说没被动过。
唯一不同的是窗台边、墙角边、洗手台边边等一切尖角锋利的地方都被防磕碰泡沫纸给包裹严实。
奚月下意识地握住之前因为晕倒而被转角磕伤的手臂。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拔起腿往楼梯口跑去,穿过走廊上的人流,左顾右盼,形形色色的人中没有她所想的那个人。
但她确定自己刚刚没有看错,绝对没有,会这样做的只有他,只有他知道自己被划伤的事情。
可是……他为什么不露面呢?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又走?
奚月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表白,换做谁都会尴尬,谁都不可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一个拒绝过自己的人。
她无奈地往回走,和熙熙攘攘的人擦肩而过。
转角处,眼前突然出现的老人把她吓了一跳,两人差点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
定睛一看,老人手中端着两个饭盒,应该是刚刚给老伴买了午饭。
她才反应过来这位婆婆是瞳瞳隔壁病房的,在她们来之前就一直在医院陪护老伴了。
婆婆倒是不恼,似乎在看清来人后还多了几分别样的神色。
她语气里带着些调侃,说道:“你们夫妻俩啊,一个呢前天差点儿撞到我,一个呢刚刚差点儿又撞到我,我这把老骨头跟你一家人真有缘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