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头气哼哼的被景惊风带回去,景惊蛰揉揉眉心,叹口气。宁若兰进来,见他这样,便轻轻上前,伸手慢慢给他揉揉太阳穴。
“里正手里的地契是无效的,三哥一早就和文书打过招呼,那个章子也是骗他的。”
宁若兰轻笑出声:“这会儿里正有多高兴,等咱们动手时他就有多后悔!”
景惊蛰神色放松下来,他的媳妇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他已经从铁锤那得知,当初景金凤两口子暗地里联合里正算计作坊,媳妇干脆将计就计,把作坊整个甩手给景金凤,银两食材一律不插手,景金凤和叶贵生被之前卖的一次咸菜迷花了眼,以为县城的掌柜都买他们的帐,信心满满的增大产量,结果咸菜卖不出去,工钱结不出,一个两个的不敢再露头。至于里正这个暗地里把整个景家都算计进去的,铁锤按照宁若兰的话,命文书假意配合里正做了地契,叫他信以为真,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道,一旦里正动了作坊里的东西,那这份地契,还有正被铁锤关着的叶贵生,就是他威逼利诱、以权谋私的最大铁证!
景惊蛰回过身,伸手抱住宁若兰,头埋在她胸前,蹭了蹭。媳妇太能干,做夫君的表示,有时候鸭梨山大啊。
又过几日,里正冷眼瞅着景家没什么动静,心下安定。他就说嘛,景惊蛰现在再怎么发达,也是柳树村出去的,多少还要顾及他这个里正。况且景惊蛰底子就是泥腿子,只不过做了点生意,能有啥可依仗的!
里正安了心,就吩咐三个儿子叫人把作坊里的咸菜运出去卖掉。王家三个兄弟,除了王繁根,其他两个都觉得这事不地道,根本不插手。里正气得无法,只好把事都交给王繁根,反正里正的位置也是要大儿子继承的,现在做点事迹出来,正好给村里人都瞧瞧。
王繁根干劲满满的先运了十几坛到隔壁县城,别说打了宁记的招牌还真吸引不少买家。头一次卖就异常顺利,王繁根揣着沉甸甸的铜板回来,嘴巴咧得老大。里正听后也满心欢喜,一想到作坊里堆得老高的咸菜坛子,他就兴奋,像是看到一屋子的铜板。
结果第二日,里正他们正搁作坊里热火朝天的搬咸菜,就听到外头一阵乱嚷,接着一对衙役冲了进来。这么的的阵仗,整个柳树村都惊动了,此时作坊里里外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为首的衙役挑眉看着里正他们傻在原地,每人手里还搬着一坛咸菜,脸上就露出讥诮不屑的神色来。
“没来之前我还在想,如今县太爷治下,不说平安喜乐,也是其乐融融,怎么可能有人公然偷盗?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啊!”
铁锤作势摇摇头,接着神色一整,伸手指着里正,厉声道:“你身为一村里正,本该一心为民,大公无私,结果却带头做起偷盗的事情来!走,跟我去见县太爷!”
里正被唬得腿脚发软,见铁锤真的上来拽他,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口齿不清的连连辩解:“大··大人,我···我没有,这是我的,我买的。”
铁锤甩开他,掸掸袖子,道:“买的?谁卖给你的?我可没听说惊蛰有把他的房子、作坊卖人。”
里正一听这话,心下暗道坏了,听此人的口气,似乎和景惊蛰颇为熟稔。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把景老头按了手印的地契拿出来。
铁锤眯眼瞧了瞧,嗤一声:“这个章子都不对,根本不是衙门的印章,你从哪里得来的赝,居然还敢靠它公然抢劫!”
里正额头上滴下汗来,张嘴不知怎么辩解,只一味强调他确实是买的,从叶贵生手里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
“哦,那就叫姐夫来好好说道说道,你们是怎么达成协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