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游挑眉,勾了勾手,“你过来我看看你眼睛,不能是瞎了认错人了吧。”
“没认错,他就坐我对面,”
饶时又抽出一支烟点上,“还有个六岁的儿子。”
“几岁?”
任游皱起眉,拍了拍自己耳朵,“你再说一遍,几岁?”
“六岁,六、六岁!”
饶时用手比出“6”
,在任游眼前狠狠点了两下。
“要不你喝点吧,我看着你喝,”
任游站起身准备进店里加几瓶啤酒,走一半又折回来,“要不咱进去坐?马路边上不安全。”
“滚蛋,我再想不开就是傻子!”
饶时瞪任游一眼。
“这样最好,”
任游抬脚钩住他屁股底下的塑料凳,“那你朝里挪挪,车跑多快啊,别让飞驰的风给你刮感冒了。”
饶时坐那儿稳当得很,任游用脚朝前拖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他摆摆手收回脚:“底盘真稳。”
任游拿了四瓶勇闯天涯和一小瓶白酒,饶时盯着他把这几瓶酒摆到自己面前,随后用开瓶器撬开一瓶啤的。
“先喝点啤的漱漱嘴,还是不顺心就再喝点白的,”
任游将啤酒摆正指了下上边的字,“看到了吗,你现在就需要‘勇闯’一下,跨过这坎,给我狠狠勇他一把。”
饶时端起那杯倒满啤酒的塑料杯,抿了一口上面浮着的泡沫,随后一仰头将一整杯都灌了下去。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沉进胃里,连同那股难受劲也被冲散。
铁板烧挺大的,被端上桌就占了一大半位置,吃上饭两个人都闭了嘴,毕竟俩人都饿到不行了,只要有一方先开口,那就说明这顿饭快吃差不多了。
但今天情况不同,先开口的是任游,他手里还端着碗,筷子正朝嘴里喂,任游嚼着嘴里还挺烫的菜伸手拦饶时:“喝杂了胃难受,你那个出租屋晚上还黑得很,你别醉了走路上吐别人头顶,挨打都不知道原因。”
“新家装好了,我已经搬过去了,”
饶时打开白酒对嘴喝了一口,龇着牙缓了半天,又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我上辈子肯定作孽了,这辈子先是认识于桑洲,后是在一起,分手这么些年,相亲还得找我,搬进新家发现这人还就他妈住我隔壁!”
“哎哟……”
任游把餐桌上另外一瓶还没开的啤酒拿到自己边上,盯着饶时手边的酒说,“本来没觉得你会喝的,但你现在这样……喝吧,喝完我送你回去,不过喝杂了是真不好。”
“知道了。”
饶时抬手比了个“ok”
,夹了一筷子菜喂进嘴里。
得翻一下锅底了,土豆片上面的调味料全都黏在一起,这一口给饶时咸得不行。他拿起白酒杯喝了一口,抿着唇支起脑袋,继续看马路上的车流。
认识于桑洲这么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和于桑洲有些八字不合,他们不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对象,更不是会甜言蜜语腻歪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