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总是一副手到擒来戏谑他的模样,他忍不住偏过头去,将他的脑袋从自己脖子前给推了起来:“我问你件事儿,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方俞眉心一动,瞧着小乔板着一张脸,好奇道:“何事?”
乔鹤枝正要开口,忽然房门嘎吱一声,丝雨兴冲冲的进门来:“主君、公子,老爷家把……。”
丝雨进书房便见着桌前的两人,杏眼疏忽间放大,脸一红,连忙背过身去:“我待会儿再进来。”
乔鹤枝也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从方俞身上起来,倒是方俞看着主仆俩的反应笑了起来,他喊住丝雨:“有什么你便说吧。”
“下回进来前记得敲门。”
乔鹤枝低着头小声对丝雨道,都是近身的小厮,早便习惯了这般来来去去,倒是也没觉得什么不妥,今下他和方俞甜甜蜜蜜,自然是不同了。
丝雨被训斥了一声也不觉得委屈,反倒是眼含着笑同两个主子行了个礼:“是。回头我再叮嘱雪竹一声。”
“好了。”
方俞拉住身前像是犯了什么大错被罚站的小乔,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身旁的软垫椅子上,问丝雨:“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老爷家送的两匹马已经到了。”
方俞闻言眼前一亮,转头笑着对乔鹤枝道:“马到了!”
乔鹤枝见他满心欢喜的模样,也笑道:“那便赶紧去看看吧。”
乔家送过来的马是从外县马场赶运过来的,两匹马儿高大矫健,毛皮油亮,一双眼睛明亮的就似汪深潭里的水,尾巴甩着轻扫身上的蚊虫。似是他的岳丈大人有心挑选的,知道他才学骑马又被马摔了下去,特地送来性格温顺的马匹。
他摸了摸马脑袋,实在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当即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家宅后头的小空地上遛了两圈:“鹤枝,这马真不错,改明儿我就骑马去赴宴。”
“且还是多练练在骑马出门吧,若是在街市上踹了人可有的闹。”
乔鹤枝见着马一个偏头一个甩脑袋都心惊的很,生怕人在给颠落下来:“你试够了就先下来,我再把马鞍和肚绳检查一二缝紧些。”
“我刚才已经瞧了,挺紧的。”
方俞兴致昂扬:“等我骑顺溜了,我就带你骑,可畅快了。”
丝雨在一旁掩嘴,实在忍不住笑:“主君,我们公子会骑马的。”
乔鹤枝眉头一紧,瞪了丝雨一眼。
方俞闻言一把勒住了缰绳,低头看着满脸写着担忧两个字的人:“你会骑?你怎么不告诉我?”
乔鹤枝无辜道:“我不是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吗,再者、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方俞摸了摸下巴,砸吧了一下,他还以为像小乔这样温良的小哥儿是不会去碰这些又脏也野的东西,平时都是在家里读读书,做做针线活儿什么的,倒是让他出乎意料了。
不过也确实,自己不会骑马还被马踢了屁股,结果自己的夫郎竟然还会骑马,那不是尊卑颠倒了吗,像是寻常男子自尊心定然会受挫,。
但方俞是谁……
“整好,那便你上来带我骑吧!”
乔鹤枝:……。
“别、别了吧。”
乔鹤枝觉着他夫君果然和正常人不相同:“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我朝律法也未曾规定商户或者是小哥儿不能在骑马吧,有什么不好。再者前面有条巷路根本没人过,寻常都是跑马的声音,咱们从那头穿出去,到了街市就慢行,不是整好?”
丝雨和雪竹早已经笑的不行,却还是帮着自家主君说话,怂恿乔鹤枝道:“正夫,您便带主君骑两圈吧,若是再给摔下来,到时候心疼的还得是您。瞧着主君兴致这般高,若是您不带他骑,定然也是不会下来的。”
乔鹤枝也算是深深体会了一遭什么叫无奈。
实在是拗不过,乔鹤枝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因着方俞个子比乔鹤枝高许多,坐在前头奇怪就罢了,还得挡住人的视线,于是先行下了马,让乔鹤枝骑在前头,他坐在后头,如此便无碍了。
只见素日里因病气缠身而显得羸羸弱弱之人踩着马镫一个翻身就坐上了马,衣摆在风中划过一个矫健的弧度,乔鹤枝扯住缰绳,眼中多了许多寻日里难见的英气,他朝方俞伸出一只手:“上来吧。”
方俞都快在杵在地上给人原地鼓掌了,想着自己爬上马都要凳子垫着扑腾半天,实在是有点打脸。
乔鹤枝怕他多思,又道:“我自小就学了骑马,以前骑的是小马,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学会的,子若不过骑了两回就能如此,已经很有天赋了,素日里再多沾染些马气,定然能骑好的。”
方俞借着乔鹤枝的力上了马,贴着人眼中带笑:“如今觉着倒是不会骑马也没什么了。”
乔鹤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为何?”
他理所当然的抱住了乔鹤枝的腰:“你说呢?”
乔鹤枝脸一红,未做言语,只用力甩了一下缰绳:“驾!”
一阵疾风过脸,骏马奔腾而去,这种肆意迎风的畅快感,上回感受到还是在马场的时候,不过他才享受了一瞬,紧接着就在地上了。
他一只手圈着乔鹤枝被腰封束的别样纤细的腰,还空出一只手来朝两个贴身仆从挥了挥手,一脸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