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暗示她再跑一趟的意思了,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半年前收到那个包裹的时候,她就预感到这两年的悠闲日子要结束了,这是又要支使她去干活的意思了。
这个房间的门虽然有近期内开关的痕迹,但里面的灰尘落得很结实,床上的织物已经开始烂了,一扯动就往下掉渣,桌子是空的,上面什么都没放,表面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痕迹。这房间其实有三扇门,他们打开过的有两扇,另外一扇设计得非常古怪,有点像是旋转门的结构,因为潮湿,木头的门框已经变形了,推了推,门也完全卡死了。
但这很好办,只要一点力气,这门就能整个从框子上面被扯下来。
黑眼镜问,要拆吗?张海盈摇了摇头。
这是刚刚说了太多话,现在已经不想开口了。她翘着腿坐在那条三条腿的椅子上,巧妙地保持着椅子的平衡,椅子在坐下去的时候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但依旧坚强地保持着形状,没有完全散掉。
他暂时放弃了进去看看的想法,躺在只剩下铁架子的床上放空。他在幻觉里可能经历了什么事情,可能和什么东西打了一架,现在全身都有点微妙的痛感,这是短时间内剧烈运动后的后遗症,以他的体力,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别睡。”
张海盈突然出声了,“睡眠里可能会再次掉进幻觉。”
“你研究出什么了么?”
“这钥匙不是用来开门的。”
“不开门?”
黑眼镜就笑,“难道是用来开瓢的吗?”
“起来。”
在这里的如果是吴邪或者解雨臣,会解释自己做事的逻辑,但这里是张海盈,或者如果是张起灵,他们不会做任何解释。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照做了,乖乖坐在了床边,因为床有点矮,他不得不曲着腿。
她毫不客气地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头发里,从发际线开始一寸一寸的摸索,触感很奇怪,她的动作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但力度刚好,按上去还有点舒服。
一整遍按完,张海盈表情古怪地瞥了一眼过来,然后借着拍肩的动作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指。
“就是用来开瓢的。”
她认可了那个猜测:“你知道你的头上现在有三个圆形的印记吗?”
那些印记大概有小指尖粗细,需要很仔细的摸才能摸到,像是用什么模具按上去的,只是头皮上一层浅浅的凸起,下面的头骨没有任何异常。一个在头顶,两个在靠近颈部的位置,那下面正好是脑干,捅下去可以立刻把人弄死。
“你遇到的那些吊尸头顶的洞在什么位置?”
黑眼镜纳闷地摸着自己头上的印记:“就这儿。”
所以那个洞的作用可能不只是灌水银剥皮。
人的脑子里可以开出什么?他在进入幻觉的时候,在现实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是用来开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