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松了口气,不顾额间的血继续磕头,“谢王爷,谢王爷。”
王全拉了把让她起身,又挥手让王府众人离去。
直到人都消失在门外,元景帝才瞥了眼萎靡不振的赵知行,微微动指。
亲卫猛地出手将人打晕,王全忙上前扶住,元景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就是这么看的人?”
王全稳住人直直跪下,额间满是冷汗。
元景帝看着一片丧白的灵堂,缓缓说道,“日后少提端王妃,等缓些日子给他纳几个新人,身居高位,独宠椒房乃大忌,雨露均沾才是上策。”
王全听出他言语间露出的意思心头狂跳,叩沉默。
赵知行再次醒来,天光已然大亮,他揉着颈侧起身,看清房间的模样面色大变,“王全。”
王全应了声匆匆进门,见赵知行只穿着中衣赤脚在地上,忙给他披上外衣,“王爷,当心着凉。”
赵知行握着他的胳膊指向大变的房间,“谁干的?”
江晚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收拾干净,清淡的熏香也快要消散,整个房中仿佛年少时般空荡,若非自己还清晰记得,只怕都要怀疑这么多年是黄粱一梦。
王全被捏的胳膊麻,垂目说道,“皇上说您不该执着于已逝之人,就命人都收拾了。”
赵知行眼中满是讽刺,“那还留着母后的长乐宫做什么,何不一把火烧了。”
说罢,甩开他躺回榻上合眼要睡,辗转反侧未眠,命王全去拿酒来,瞥了眼他眼下的青黑,让人搬来了一坛酒。
赵知行昏昏沉沉地喝着,隐约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大着舌头问是谁。
王全进门低声说道,“宋妈妈求见。”
赵知行混沌的脑中缓了片刻,想到江晚平日对她很是敬重,点头让人进来。
宋妈妈见他瘫在地上喝酒,到底于心不忍,跪下低声劝慰,“王爷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王妃也不想看您糟蹋自个。”
赵知行眼眶湿润,借着饮酒遮去泪意,轻笑不语。
宋妈妈不好再劝,沉默着看他喝酒。
寂静片刻,赵知行饮尽又去倒酒,方才漫不经心问她,“有事?”
宋妈妈轻声说道,“承蒙王爷王妃关照,给了奴婢一个安身之所,如今王妃……奴婢特来请辞。”
赵知行应下,垂目问道,“可是去投奔你儿?回头让王全派人送你去。”
宋妈妈听他提起儿子,握了下指尖,见他并无深究之意,才缓缓说道,“奴婢准备回乡,有同乡人一道,就不劳烦王总管了。”
赵知行点头,随手摸到榻上鼓鼓囊囊的钱袋扔了过去,“自去吧。”
说罢,歪歪扭扭地靠在榻边继续喝着。
宋妈妈叩头,握着钱袋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