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神仪来了兴趣,道:“传说茧人擅以人抽丝,来,尔等抽吾情丝,让吾一观。”
“啊?”
几个正忙着织丝的茧人一愣,旁边大能们立刻沉声道:“看来你们茧人族的耳朵确实不太好用!换上一对猪耳如何?”
几个茧人立刻上前,围着太古神仪准备抽取他的情丝。只见茧人伸出手掌,其掌中有一红虫,如血蚕。血蚕仰首,面向太古神仪,开始吸纳。
可是,任由他们如何努力,血蚕毫无反应。太古神仪看看自己全身,哪有什么情丝?
圣器眉头微皱,一旁茧人已经道:“圣器见谅,想必您乃天地真法,并无情丝可抽。”
他话刚说到这,立刻有大能上前,道:“圣器,吾乃灵雾界主人白鹿灵主。吾生来多情,可供茧人抽丝,让圣器一观。”
说罢,他立刻伸出手臂,向茧人族道:“来!”
几个茧人族也不再犹豫,立刻将血蚕对准他。果然,只见血蚕吞吐之间门,鲜红的蚕丝一缕一缕被抽取而出。茧人取出圈轮,任由情丝一圈一圈,缠绕于轮上。
此丝光亮赤红,闻之有芬芳,美到触目惊心。
太古神仪明白自身并无情丝可抽,这让他十分失望。
但白鹿灵主的自我奉献,倒也让他看到了抽取情丝的过程。他点点头,很有礼貌地道:“多谢灵主。”
白鹿灵主不想自己如此小小的一个举动,竟得了神器的一句感谢。他大为震动,立刻道:“还有什么功德丝、罪孽丝如何抽取,速来一试。让神器看个明白!”
其他人一见,哪甘示弱,纷纷上前。
茧人生平第一次,面对如此众多、又如此主动的材料。
可他们没有半点欣喜若狂,反而想哭。
沧歌跟着少仓帝进入此间门的时候,只看见一座又一座雪白的茧房。
茧人心神不安,满街大能云集。
他们一人这一身蝶妖装束,本该十分扎眼。可是现在,根本没人注意他们。
大能们已经不再避人耳目,有的争先恐后地讨好圣器。有的拉帮结派,大声密谋,讨论如何夺得圣器。
少仓帝轻声道:“茧人族三丝各有其色,情丝赤红,功德丝金黄,罪孽丝纯黑。三丝之中,以功德丝最为贵重稀有。其存放必定也最隐密。”
沧歌嗯了一声,道:“外围茧房全是纯白色,看样子乃是蚕丝。”
少仓帝微微颔首:“蚕丝是茧人族平民所织,能织情丝、罪孽丝、功德丝三丝者,地位递增。”
沧歌说:“我先查找功德丝所在位置。”
“为兄在此有个朋友,他能帮你。”
少仓帝沉吟道,“随我来。”
一人前行,一路穿过雪白的茧房。沧歌观察四周,只见织机声响不绝,四周晾衣绳上,无数丝绸飘飘扬扬,遮天蔽日。
再向前行,茧房果然换了颜色。
赤色的茧房如宝石般撒落一地,阳光浇铸,光芒刺目。
在其中一座茧房面前,一人翘首等候。
见到少仓帝,此人忙上前,道:“玉兄。数载不见,玉兄风采更胜从前。”
他热络地打招呼,少仓帝后退一步,身后蝶翅轻颤,道:“茧浩兄。吾虽风华绝代,但并无龙阳之好。你纵然心仪,也是无用。还望茧浩兄切勿自误!”
“……”
沧歌真的很难想象,这竟然是自家师尊会说得出口的话。他此时开口,声线薄而脆,充满清澈的少年感。哪有身为玄穹共主的威严厚重?
可茧浩仿佛已经习惯——玉腰奴,蝶妖一族的贵族公子。商通四海、家产万贯,惟独自恋得要命。
而这个名叫茧浩的茧人,与少仓帝似乎相识已久。
他微微一滞,立刻神色如常,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沧歌,问:“这就是你那妹妹?”
少仓帝嗯了一声,指了指沧歌,道:“正是吾妹玉带凤。玉带凤,还不见过茧浩兄长?”
茧浩盯着沧歌,微微一笑,道:“蝶仙一族,真是品貌非凡。玉兄这妹妹,也是仙姿佚貌、耀若春华。”
沧歌生平第一次被人夸及美貌,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反正被夸奖了,就应回夸。她只得硬着头皮道:“茧浩兄长也是……”
她上下打量茧浩,勉强想要找出一丝优点。
少仓帝不着痕迹地接话,道:“茧浩兄说得是。玉带凤虽容貌气质不如吾之万一,但在蝶妖之中,也算出挑。只是吾妹最近受情所困,想向茧浩兄讨个人情,买些情丝。让我那妹夫回心转意。”
他说着话,却见那茧浩呆若木鸡,一味只是打量沧歌。少仓帝只好提高音量:“茧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