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妙仪咋舌道:“才回来三天,就有媒人来了?以前媒婆不是都来找朱五郎说媒吗?”
提到朱橚,宋秀儿立刻柳眉倒竖,“哼,如今谁不知道朱五郎和香料铺的王姑娘好上了?王姑娘长得比狐狸精还好看,把咱们街坊那些姑娘们比到泥里去了,谁自不量力和她争朱五郎?个个都芳心破碎,另觅良缘啦。”
“听说姚继同是道衍禅师的义子,媒婆们见他长的一表人才,不比朱五郎差什么,就动了心思,主动保媒给他娶个媳妇呢,想赚一笔谢媒钱。”
小明王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好姻缘。姚妙仪走去书房,远远就见媒婆谄媚的笑声:“姚公子,我是交税银的官媒,专门给高门大户保媒的,就是一品大员的宅门我都进过,认识好多千金小姐。你虽暂无功名,但胜在有个好干爹啊,准能给你说个官家小姐当媳妇。”
姚继同面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劳烦媒婆费心了,我命中克妻,要三十而立才能娶妻。”
媒婆甩着帕子笑道:“哟,又是克妻的推辞,上次你们百和堂的朱五郎大夫也是说自己克妻,结果呢,听说和香料铺的活观音看对眼了。你年轻,面皮薄,不好意思谈亲事,叫你家义父出来,我和他说。”
香料铺的王姑娘,闺名叫做王音奴,据说小时候体弱多病,在庙里做个记名弟子,所以小名叫做观音奴。如今大了,生的貌美,气质出尘,比佛堂的观世音还美,所以街坊邻居们取了个外号,叫做活观音。
姚继同脸都黑了,“我义父是个和尚。”
媒婆不以为然,“是你娶,又不是他娶。”
姚继同:“我义父修闭口禅,不见人。媒婆请回,天黑路滑,路上小心。”
媒婆哑然,见姚继同这块顽石实在不好啃,便撤了。
姚继同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嗓子都冒烟了,喝着胖大海润咽喉。姚妙仪敲了敲书房门,“义兄,义父找我们说话。”
姚继同走出书房,尴尬说道:“刚才的媒婆——让你看笑话了。”
姚妙仪笑道:“如何应付媒婆,你可以请教朱五郎,他最有经验了。”
姚继同深深看了姚妙仪一眼,“媒婆从来不找你?”
姚妙仪说道:“我的名声很凶的,街头巷尾都知道百和堂姚老板是个泼妇,背后还有了不得的靠山,无人敢惹,也无人敢娶。”
☆、第48章城隍□□
姚妙仪在苏州城时就是出名的悍女,连真正的泼辣货寡妇高姚氏都怕她,可见妙仪之凶悍。
到了金陵,凶悍之名“发扬光大”
,谁都知道织锦二坊百和堂老板是个母老虎,美则美矣,但是玫瑰花有刺,不敢沾惹。倒是店里坐堂的朱五郎平易近人,是个俊俏、医术高明的后生。
当然,还有抓药算账的宋秀儿也是容貌秀美,天生一副伶牙俐齿,很是惹人欢喜。可惜看门的阿福大叔不苟言笑,要是客人敢对宋秀儿言行轻薄,阿福就挥着扫把将客人赶出去,一直追打到街尾才住手。
有些存心挑衅的,成群结伙来百和堂砸场子,但说来也怪,每次这些歹人还没摸到百和堂门槛呢,专门维持此地治安的南城兵马司的人就骑马奔来了,将歹人们围住,打的鬼哭狼嚎,还捆到监狱里喝风,个个折腾的不成人样才放出来。
据说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有一次喝醉酒,口吐真言,说百和堂的姚大夫救了一位贵人,贵人护着她,那位贵人可以直达圣听,所以连他都不敢惹着百和堂。风声传出后,就无人敢来闹事了。
且说姚妙仪和姚继同,道衍禅师秘密商议营救鸡鸣山天牢里的光明长老狐踪,还有刺杀叛徒郭阳天,禅房里的烛火到了夜半方熄。
姚继同提着灯笼送妙仪回房,到了门口,姚继同从怀里掏出一支珠钗递过去,“这次和义父出使高丽国,那里有上好的东珠,就买了一只珠钗,回家三天太忙了,居然一直没有时间送给你。”
义兄千里迢迢送的物件,礼重情意也重。姚妙仪双手接过,当即簪在发髻上,“好看吗?”
灯笼下的姚妙仪少了一份锋芒,多了一些少女柔美之气,淡粉色的东珠衬托着女子娇俏的容颜,妙仪到底是不是魏国公的女儿?
姚继同有些怔怔的,说道:“这半年你经历了许多事情,已经入了马皇后的眼,将来前程似锦,今晚商量的两件事做完后,你若……你若想起了前尘往事,那就离开明教,回去当国公府的大小姐吧。”
姚继同是小明王,明教教主,他说话是算数的。
姚妙仪赶紧表示自己赤胆忠心,“昏鸦对明教忠心耿耿,别无他意,求小明王不要赶属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