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死不撒手,更激怒了一旁的褚君陵,心头血遭个狗官染指,就算只碰的小腿,还有两层衣物隔着,也不住气红了眼。
一脚猛踹到县令肩头,县令痛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身体不受控的往外滑去,最后头撞到门框上,一声闷响,彻底不省人事。
泼了两盆冷水也不见醒,最后还是让他带来那几个硬汉扛回的县衙。
醒来头痛得剧烈,分明有了后遗症,不得已躺着歇了两天,对褚君陵恨得心愤愤:看那奴才能嚣张到何时,等中郎将生了腻味,他便找个借口讨到身边,待落入手中,他定要拿那死奴才的头到公堂上击鼓。
又喊了下人去向周祁诉冤,周祁此刻正和褚君陵在别庄的荷花池中捞鱼,听县衙有人求见,还是为的早上之事,挑挑眉,趁褚君陵发现前将人打发了回去。
辱骂圣上,如今命都保不住了,还敢同他喊冤?
勾唇莞尔,正好见褚君陵抓住条鱼到手上,却因鱼身过于滑腻,没拿稳又落入了水中,尾巴还往褚君陵脸上甩了巴掌。
“可用臣帮忙?”
褚君陵气得牙痒,见周祁也卷裤腿下水,急忙将人劝了上去:“深冬水寒,你下来做什么?”
“皇上不也在池中?”
“朕身体好,不容易得风湿。”
周祁坏笑,长长噢了声:“皇上这是嫌臣身子骨弱,拖皇上后腿了?”
也不知谁想的这馊主意,支逢宗耀和彭齐舟去做正事,却拉着他大冬日里来后院摸鱼。
“朕是怕你害了湿病。”
惯喜曲解他的意思,褚君陵瞪了眼,撸起袖子又弯腰到水中搅和,他可是和周祁打了赌,若他能在不使武功的情况下,空手摸上条大鱼,今晚便可适当地玩些情趣。
周祁坐在边上,支着下巴看褚君陵,眸中映漾出一番风情。
若他和褚君陵仅是寻常人家,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春采折枝夏驳船,秋高同游,东日则卧榻不出,日日潦倒于山水之间,游遍山河湖海,观风花雪月,趁风等闲买酒醉,同榻共冢,笑与风月,那该有多好。
倒不是现在不好。
如今他也是知足的,褚君陵有他心中向往的山眉海目,已胜过世间千万般景致。
但比起前者,相对之下,总归少了几分随心自在。
一条大鱼悄悄游到褚君陵后腿弯,褚君陵没管它,专注同眼前的几条做斗争,腿被鱼嘴戳了好几回都不察觉,观赏鱼不比寻常鱼儿怕人,晓得有人在捉,仍旧一窝的涌到周围,倒像是来看热闹。
“蠢鱼。”
周祁瞧不过眼,随手操起颗小石子儿,弹指一挥,将戳褚君陵腿的大鱼打去了别处。
“皇上不妨喂些鱼食再捉。”
“朕怎么没想到。”
褚君陵一拍腿,扬手让周祁给他扔些过去,往水中撒了点,鱼儿成群结队的涌上,抢完食又一眨眼功夫窜没了影儿。
“……”
周祁眼中含笑,打趣地望着差点被鱼群撞倒的褚君陵:他自然晓得这样更不好捉,谁让这人同他打那般赌,他又不傻,总不能帮着褚君陵来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