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徐安是靠的周祁出面,也知中郎将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朝上朝下皆不错过与之示好的机会,更有些借做客之由行游说之事,三天两头串周府的门,尽想把家中嫡庶往宫里送。
周祁起初还敷衍敷衍,后头被扰得麻烦,直说府上门槛经不起踏,长日闭门谢客,还险将彭齐舟错请了回去。
“中郎将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茍富贵,勿相忘,可别忘了你好友我。”
周祁懒得理睬,视线直落到兵书上头,心头郁闷得很:这褚君陵最近是捅了姻缘窝么,甚多人惦记。
彭齐舟瞅到点苗头,贼兮兮的凑过头:“听闻这两日来你府上的大臣都是为了那事儿,你莫不成是善妒,脸色这么难看?”
阴沉阴沉的,十有八九是为这个。
“我今日去宫里请示年事,你猜怎么着。”
丝毫不嫌事大,抽走周祁手中的书,隐隐还有点看好戏的兴奋:“李义首直接将他那嫡女带进宫面了圣,这会说不准已经自荐枕席,被窝都给你家皇上暖好了。”
周祁冷一睥睨,彭齐舟也不怕,将书扔得远远的,见钟诚还守在一旁,晓得对方来历,话不好说的直白,隐晦道:“再过半月就是大年,年后紧接入春,春闱过后便是秀选,朝中多的有人蠢蠢欲动,急等着往宫里塞女儿,你自己可得看紧点。”
周祁不发一言,情绪又低沉了点,却不想表现得自己小气,同些女子斤斤计较,是以良久没个表态。
直到彭齐舟细细描述了李义首之女如何面见的皇上,又是如何为皇上研弄笔墨,周祁眼色沉寂,手重重压在桌案边沿,直压得桌上物件儿都晃了晃。
‘感情之事岂有大方之说,有人勾引褚君陵都勾到他头上来了,该小气的地方还得小气。’
“本将有要事与皇上相商,需得尽快进宫。”
彭齐舟板凳刚坐热,冷不丁听周祁喊送客,一肚子不满没赶上说,抬头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周一照令做了个请的手势,严肃的弓着腰道:“我家少爷有要急外出,彭公子请回。”
彭齐舟:“……”
入宫李义首和他那嫡女已经走了,褚君陵刚往炭炉子里捅了捅,沐浴出来身上只着件中衣,不妨突然有人闯入,惊了瞬,发现来人是周祁,赶紧将冷下的神色又收了回去,换上和煦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臣来不得?”
又或许来的不是时候?
李义首那嫡女刚走不久,褚君陵又青天白日的沐浴更衣,实在很难不引人遐想,加之从德观那处打听到的,周祁面色虽不算难看,确也和如常沾不上边:“天色尚早,皇上白日沐浴是要作甚?还是皇上已经做了甚?”
“?”
察觉到周祁语气冲,心感莫名,反思是不是近几日冷落了对方,他是有几日没去过周府,除却早朝,私下也没怎么同周祁相处,难道是为这个?
‘也不对呀…’
不准他去府上是周祁的意思,也是这人不肯入宫见他,就因为徐安那事,周祁可是好久都不曾与他亲近了,拉拉手都没能…
“什么作甚不作甚的?朕怎么听不懂?”
想过去挨周祁近些,哪知走两步对方也跟着退后两步,差点退到殿外头去,褚君陵不敢再往前走,偷朝守门的奴才眨眨眼,趁殿门合上之际一把捞住周祁胳膊,顺把人抵到门上:“怎么了?”
周祁早有应对,趁褚君陵左想右想,一掌朝他脑前砸去,褚君陵下意识侧身躲开,不料周祁会跟自己动手,这一退,顺势让周祁脱离禁锢,还扬眉将他望着,表情似有微微的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