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可以展开的正面大概只有公里宽,也就是说他们每次最多只能投入约2o辆坦克和差不多数量的步兵战车,一次性能够杀入堑壕的步兵数量不会过5o名。按我们现在防线上的狙击火力密度,应该能够承受得住冲击。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敌人的自行火炮支援火力,必须在第一时间寻找到敌人自行火炮位置并压制他们。
还有,贾队长,现在战场局势还不明朗,草率请求支援会把前直不多的战略预备队消耗掉的。万一敌人从战区突破地怎么办?我们必须先尽全力和敌人搏杀几个来回。你说呢?”
郭政委诚恳地看着年轻的特种兵队长。
“那好,我服从上级指挥。但希望我们能够及时判断出敌人的意图。因为如果敌人把剩下的航空突击力量投到我们战区,那后果是极其严重的。我的通信小组已经在2战区的45o高地建立了一个通信中心,我们就把那里作为指挥部吧,增援部队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我先去协调炮兵和防空火力去了。”
贾队长说完转身走出了掩体。
敌人的炮火准备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趁着敌人还没有起进攻,曲营长的步兵营、三团其他连队被打散的剩余部队、民兵、增援的装甲兵和特种兵部队的指战员紧张地进行战场火力、人员编组和协调。在3战区的5o高地临时增设了一个战场指挥所,通信兵忙碌地在坑道掩体里架设电话交换机,拉扯电话线。
司机老陈还在坦克里摸索着熟悉操作杆、油门等设备。
一个通信员试了一下电话听筒后把电话交给了郭政委。
“喂喂!听得见吗?我是郭亚威。韩一鸣,你们在2战区的几辆坦克现在位置具体在那里?恩,我看看。好,423高地、44高地还有45o,好,3战区的坦克我来协调。
不过要注意,你们现在实际上是把打击火力放置在第二道火力线后面,虽然有坑道可以掩护,避免了敌人空中打击,但射界比较狭小。我建议你们每辆坦克要一名步兵部队的通信员跟随,随时保持机动联络,把握战场态势。敌人起冲锋的时候先射炮射导弹攻击没有装备主动防护系统的敌人装甲步兵战车,对,2ooo公尺距离就可以了,是的。与特种兵协调好,射后由特种兵继续制导,坦克快转入其他预备狙击阵地准备摧毁敌人先头坦克,对,对。把敌人放到ooo公尺左右,争取一炮一个。你们连是集团军坦克野战射击冠军,希望不要丢掉这个荣誉。好,不过现在不用向我保证,用敌人的坦克残骸来说话吧。好,就这样。”
在政委联系3战区各制高点的坦克手的当口,我伏在泥泞的掩体出口旁向对面战场眺望。
炮火遮蔽射击的硝烟在我们颤抖的阵地上翻腾着向天穹顶端攀缘,互相追逐呼啸着的弹丸藏匿在滚滚火光中坠落下来。经历了无数次的炮击后我已经能够比较镇静地面对这种场面了。只要有安全的隐蔽地点,我就能安心地凭借弹丸刺耳的破空声大致分辨出它即将抵达的位置。
敌人的炮火覆盖密度相当高,似乎让人感觉同一个地点要落下数枚炮弹。炮弹砸在潮湿泥泞的阵地上出沉闷的爆炸声,暗红炙热的火光如同一颗颗巨大的毒瘤在丘陵表面膨起,然后化成奔流的火海四散喷溅。
眼前的场面让人不禁想起了火山岩浆喷的情景,铺天盖地的炮火岩浆冲刷着地表所有突出的物体。植被和浮土被轻易撕碎后卷裹在升腾的火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块的岩石被巨大的力量碾成了细碎的石子后漫天迸洒;猛烈的冲击波跟随在雷霆般的爆炸声后面,喷溅的泥浆仔细地逐一描绘出它们短暂而又憎狞的容貌,一张张巨大丑陋的嘴。
虽然距离爆炸地点还有一段距离,但每次爆炸都让人感觉有柄巨锤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远处死神杂乱的脚步声带着无形的压力循着神经戳刺着你每一寸肢体,你的手脚甚至会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阵阵爆炸抽搐起来。
大口地呼吸着辛辣的空气,边咳嗽着,我终于趁着敌人炮火转移的空隙看见了敌人的阵地。
那是一片丘陵的山脚低洼处,隐约可以现敌人自行火炮射时产生的袅袅烟雾。阴霾青黛的雾纱扭曲漂浮在山洼上空,让那里更加诡异迷离。相对我们阵地的嘈杂喧闹,敌人阵地显得过于安静。如果没有火炮射药燃烧后形成的团团烟雾,那里应该是一片清晨尚未苏醒的山谷。敌人隐蔽得非常出色,准备出击的装甲车辆身披迷彩巧妙地融合在周围的环境里,我一直看到眼睛酸也没有现一个可疑目标。
敌人炮火快结束的时候密度达到了最**。有些炮弹已经在离我们非常近的地方爆炸,我不得不撤进掩体里面躲避横飞的弹雨。
当我们都还在掩着耳朵等待轰炸结束的时候一名通信兵大声地喊到:“敌人出动了!”
待炮火稍稍减弱一些,掩体出口附近看来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我再次靠在掩体出口的钢架旁向对面看去。
没错,是敌人的装甲突击群。
离我们前沿阵地大约四五公里远的山洼地里涌出一排灰褐班驳的坦克,后面不远处跟随着步兵战车。散开行驶的坦克在前面开道,度非常快,时大概过4o公里。坦克炮塔快地左右摆动着,履带碾在潮湿泥泞的红壤上身后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线,远远看去就象突然从血水里浮现出来的一群鳄鱼在水面游动,划开了层层涟漪。
敌人开始大量射烟雾弹,阵地前面的能见度开始迅下降。m3的动机声音很小,敌人突击部队的踪迹逐渐从大家的视野里消失。
“希望前沿阵地的战士们沉得住气。”
司机老陈不知什么时候趴到我的身边。
没有回答,我静静地等待着接触战打响的那一刻。
又过了一会,时间好象停滞下来了。
“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前沿阵地的人都牺牲了?啊!”
老陈不安地用手摩挲着钢梁。
我也开始有些局促不安,扭头看着负责与各个制高点联络的通信员,热烈地期盼着从他的耳机里能够传来好消息。
郭政委坐在通信员身边,没有抬头,还在安静地查看着战区小比例地图,手上握着一支红蓝铅笔在地图上作着标记。
看到政委镇静自若的神情,我略略宽了一下心。转身拍拍老陈的肩膀:“有烟吗?”
敌人的炮火遮蔽射击此时已经转向我们防线纵深,炮弹在我们后面的高地上炸成一片。
在老陈还在身上摸索着翻找火机的时候,身后传来通信员兴奋地喊声:“报告政委,炮射导弹击毁步兵战车六辆!坦克连全部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