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么一动作,重吾和香磷对视一眼,也站在了我的前面。
天性醇厚的重吾并不是白痴,他只是不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只不过答应了事,就必须做到是他做人的准则,虽然总觉得对方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但该做的还是要做:“我不想动手,但我答应过佐助。”
“我本来就不赞成佐助和鼬一对一单挑,但既然他坚持,我就不会让第三个人去打扰他们的战斗!”
香磷推了推眼镜,虽然并不擅长战斗却也站在了重吾的身旁。
“喂!你们别多管闲事,我可不需要你们帮助!”
水月咧嘴抱怨道,只不过另外两个谁也没当成一回事。
很好……缓缓眯起眼,望着眼前这几个熟悉的脸庞,我蓦然一笑:“你们长大了呢……香磷,重吾,还有‘小果冻’。”
三人猛地一个激灵,脚下一痛,却是不知何时被从地底钻出的黑色尖刃刺进了小腿,贯穿了整个脚掌。那闪烁着幽光的染血倒钩,让他们没一个人敢轻易抬脚。而力气最大的重吾弯腰试着将其掰断,却连局部狂化都用上了也没能敲出一个细微的裂痕。
这个材质……尽管颜色不同,但分明是!重吾和痛得脸色发白的香磷对视一眼,随即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水月的怒吼声打断。
“该死!这什么鬼玩意!?”
原本仗着身体可以液体化,水月根本没将这个放在眼里,然而在稍作尝试之后,他便发现了不对。自己居然没办法使用“水银”
!?
“给我看好这几个小鬼。”
任由水月在那里折腾,我吩咐了鬼鲛一句,警告的意味却是分外明显。
别人这几个小鬼跟上来捣乱,也别对他们出手!
“嗨~”
没架可打的鬼鲛有些无聊的举手示意,表示知道。在不经意的一瞥之后想起来还有一个,不由得问道:“这个怎么办?”
一旁的白衣少年腰副双刀,一双翡翠般的眸子只是目不转睛注视着我。自始至终既不动手,也不曾开口。
“他是你弟弟吧?不管他?”
当初和鼬在木叶见过君麻吕,单从外貌就不难联想出两人的身份。
从头到尾都没有望向君麻吕一眼,我本想装作陌生人转身离去,却不料鬼鲛这个蠢货直接表明了我的身份。虽然一开始我就料到隐瞒不了多久……毕竟变化再大,我的脸终究没有变多少,只是由于发色和一些视觉上的冲击容易造成他人的识别误差。
听鬼鲛这么一说,那边三个也竖起了耳朵,眼底带着难掩的惊讶。他们都不是没有见过君麻衣本人,只是这也……差太多了!
皱了皱眉,我硬着头皮寒声询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想见见……‘哥哥’。”
望向我的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期待,还有一丝莫名的坚定。
君麻吕从那个灰发男人的身上,感到了一抹难言的熟悉。虽然对方和鸣人他们告诉他的形象,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差异甚大……但在对方出现的那一霎那,他就已经认定了对方的身份,奇异的,没有丝毫迟疑。
“……既然已经见到了,就给我回木叶去。”
一如既往的直率回答,让我不禁愣了下神,随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冷冷道。
“好。”
君麻吕应答的异常干脆,幽绿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满足。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想见见‘哥哥’是怎样的一个人……而现在他见到了,那么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的家,在木叶。
仿佛什么也没有变过,他还是那个单纯崇拜兄长的孩子……不,他确实也没有变过,变的人,是我。
难察的黯然自眼底闪过,耳畔传来的轰鸣炸响,让我心头一震,转头望去。
遗址所在的山丘上,那没有温度却足以灼伤灵魂的黑色火焰,将整个建筑围绕。骤变的气温,使得其上空大雨倾盆,雷鸣阵阵,隐约间,那闪烁的雷光似乎化作了四脚踏着闪电的凶手麒麟,迎头而下。
……是佐助的雷遁!
没有再有丝毫的迟疑,我撇下五人朝目标直奔而去。
然而在我赶到之前,肆虐的雷电便将那高大的建筑化作了一片废墟。站在边缘的一处断沿之上,视野之内,除了佐助那不断喘息的狼狈身影,就只剩下了另一个被深红色ckl构成的人型盔甲,保护在其内的黑发男人。
“鼬!”
瞥见其淌血的眼角,以及唇边挂着的血迹。我胸口一痛,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却因脑海中闪现的一句话,而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你自己也清楚方法,只是不想接受。】
方法,我当然也知道方法……只是!下意识地抠进了掌心,深红泛黑的血液顿时从指缝间溢出。我强迫自己从对方身上那刺目的鲜红上,挪开视线,不断地大口深呼吸,让那深入肺腑的冷冽空气平息下心底的躁动。
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对方下定决心的行动——这是当初我们约定的条件。
而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底线。我以为我可以冷静,我以为知道一切就一定能承受的住,我以为这和以往的每一个任务计划没什么不同……我以为我能做到冷眼旁观,而事实告诉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能插手,否则,我和鼬的感情就到此为止。
说到底,那种方法更像是一种惩罚……去经历和鼬相同的经历,体验他的慌张,无措,隐忍,绝望。就像当初那满地的鲜血告知了他我的“死讯”
,就像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看着他如何用自己的血肉达成那策划已久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