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确实很好奇,但是又怕问多了会很冒昧,没想到程方安自己说出来了。
陈齐闻言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这话听起来挺奇怪,像是两人只是为了家人才搭伙结婚。
他又看向正吃着刚刚程方安夹起来的肉的付余,心想付余可不像是个会妥协搭伙结婚的人。
他正自己琢磨着,忽然听见周震说:“为我们竞儿干一杯!”
这回聚餐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白竞擎送行,这人要跑去国外工作了,以后怕是不太能经常回来。
陈齐思路被打断,和程方安一样举着瓶红牛干杯。
四个一起走过大学四年的人,在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一点离别愁绪,一时间四个人的眼里都泛起了点泪光。
程方安撑着手看着他们,自己也莫名的有些伤感。他很少会有情绪特别强烈的时候,毕业的时候也只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并没有到难过的程度。他的朋友不多,也不经常见面,只是偶尔会联系分享各自的生活,但大多时候他都是更喜欢独处。三俩朋友,偶偶联系,知道对方过得还不错,剩下的时间用来学习、发呆、陪陪家人,这就是对程方安来说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但此时,看着身边这几个正在掏心掏肺互相安慰的人,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友情还是亲情亦或是爱情,热烈的感情总是会让人更加容易动容。
几个人中途还加了餐,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场。
分离前几个人还互相狠狠拥抱了一下才舍得分开。
付余手上搭着程方安的外套,站在程方安身边,脸上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似乎没喝醉。
除非忽略他先前抱着程方安外套不松手,一本正经地把自己的外套给程方安,让他穿上。
程方安搞不懂他,一开始还跟他说了两遍,后面才发现他喝醉了,认错了衣服。他选择不和醉鬼争辩,没再试图让付余分清楚衣服。程方安又要他把手上的衣服穿上,付余摇头就是不穿说热,反而要程方安把衣服穿上,程方安没办法,大晚上的外面确实冷,也只好穿上了。
付余虽然认错了衣服,但是好歹还认识人。程方安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开车回家,他就亦步亦趋地抱着程方安的衣服跟在程方安身后找车,等他开车门。
程方安让付余坐上副驾驶,自己去开车。
他开车很稳,起初付余还睁着眼睛一会儿看程方安一会儿看窗外,等程方安再看旁边,他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程方安趁等红绿灯的时候,把付余抓在手里的衣服轻轻拿了出来,摊开盖在他身上。
程方安刚停好车,付余眼皮就动了动,皱着眉头睁开眼。
睡了一觉,头还更晕了,头重脚轻的,嗓子也哑了。
程方安见他醒了,一手按开安全带,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醒了?正好到家了,先下来吧。”
付余头晕眼花地盯着程方安的手,视线顺着对方的手移动,脸闷在盖在身上的外套里,哑声回答:“嗯。”
说完便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程方安走到了付余旁边,看他一脸通红,说:“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说完,顺手想把付余手上的外套拿过来。
付余没松,声音还是哑:“好点了——我拿着就行。”
程方安听他这声音,扭头说:“嗓子怎么哑了?”
付余身上发软,头也晕,都想一头栽地上就地睡了,听见程方安问他,他打起精神说:“不知道,今天喝的有点多了。”
程方安看他摇摇晃晃,不放心地用手攥住了付余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进电梯。
付余也不声不吭地任程方安带着自己走。
被人攥住的地方温度越来越高,付余喝了酒身上本就发热,现在从手腕传上的热度渐渐漫延到全身,烧得付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程方安一手牵着付余,一手按密码开门。
开完门连忙让付余先进去,付余现在就像一个会动的木偶人,程方安让他干嘛就干嘛。
进门、换鞋,换完鞋也不乱扔,人都晕迷糊了还知道弯腰把鞋放好。
然后站在一边等程方安。
程方安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酒还没醒,一边换鞋一边对他说:“你站这儿干嘛呀?去沙发上吧,我等会给你泡杯蜂蜜水,你睡觉之前把它喝了。”
付余点点头,扭头去了沙发上坐好,坐着坐着又开始打盹,还强撑着半眯着眼睛等程方安过来。
程方安换好鞋,先去了厨房泡蜂蜜水。
付余就坐着沙发上等,手里的衣服一路也没放下,把人家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盖在自己腿上。
程方安把蜂蜜水端了过来,放在付余手上,示意可以喝了。
付余脑子一半清醒一半迷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喝了还是没喝,直到程方安把他握在手里的空杯子拿走,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喝完了,
程方安放完杯子回来,见付余困得不行地坐着沙发上,放低声音对他说:“衣服给我,你回去睡觉吧,记住不要洗澡啊,明天醒了再洗。”
付余真的困,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又不想动,就想直接睡沙发算了。
程方安见他没动,以为他没听见,干脆抓着他手腕打算把人直接带房间里去。
付余顺从地跟人走,又顺从地坐在床上。
手上还抱着人家的衣服不放。
这大衣已经被付余糅躏的乱七八糟了,程方安也没再试图拿回来。
程方安把人带到了就打算回自己房间,看了付余一会见他没动,又问:“你自己能脱衣服脱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