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桃仙是这世上最帅的猪,没有之一。”
留下此话后,那位世上最帅的驴便带着小安琪走了,他刚弄的波浪头暂辞夕阳,又成了寸寸短,而大傻子再次在客运站失了态。
独自骑车回到山上,那奇怪感觉又来了,恍惚间小仙观是如此与世隔绝,以至于与现实世界不在一个次元中。
两位婆婆笑容亲切可爱,却无法温暖他,夜晚流萤飞来飞去,更衬四周黑漆漆一片,虽是闷热夏日总觉凉飕飕的,使人分外难受。
最惨是当晚下了一场疯狂雷阵雨,这雨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却来了,刺目闪电,震耳雷鸣,咔喇喇势要将小仙观化为齑粉,让身处其中的大傻子恐惧、慌乱到窒息。
“哟!晚晦道长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一宿没睡?”
有劳两位婆婆操心了,杜篆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在脸上强挤笑容。
“老规矩,吃完早饭晚晦道长补一觉。”
才几日功夫这怎么就成老规矩了?大傻子无言,继续笑,心中的空空落落只有他知晓。
“今日让蓝丫头多待一会儿,陪晚晦道长说阵子话,可好?”
杜篆摇摇头,不好耽搁蓝姐姐时间,再说了他自己也有事儿要做。
材料已经准备周全,是时候将各种颜色制作出来了,紫的胭脂,蓝的花青,大红的朱砂,还有与朱砂分离之后的朱磦,以及藤黄、石青,石绿等,一一与胶液搅匀放在小磁盒中晾晒,这一忙就是一整天。
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至少在忙碌中可以暂时忘却那奇怪的异世之感。
不幸的是晚上又来了一阵令人抓狂的雷雨!
孤立无援的大傻子犹如负伤之后离群独居的大雁,惶恐之中添惶恐,绝望之下更绝望,他不是天煞孤星,他是天诅之子!
“我是不是被上天诅咒之人?”
将这话说出口的不是可怜的黑眼圈小道士,而是上次来看风湿的乡亲。
“我遵道长之言去嘉州市医院看过了,花了老多钱,可是……”
这病让人煎熬,不仅要长期服药还会时常疼痛,病情恶化之下甚至会造成关节畸形,别说劳作了,就连生活起居也受影响,这样一比大傻子果然幸福多了。
治疗完毕,患者与他心情皆好了不少,练功之余猪先生悄然在自己房间铺开画卷,先仔细勾勒线条,再慢慢晕染色彩。
慢工出细活,工笔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画完的,即便多了一件事可做,山上时间依然难熬,倒是蓝姐姐喜事来了,其笑容落落大方,明媚可人。
“恭喜恭喜!”
“蓝丫头是本寨第一位大学生,了不起啊!”
“还是位女文曲星君,厉害!”
其选择的学校位于浣花城,专业是财经,两位婆婆为她高兴不已。
“这么远!孤身在外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就一日路程而已,说起来游宇同学才真的远,估计他此时已经在路上了。”
“蓝姐姐什么时候出?”
这才是大傻子最关心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走了,就留下他一人。
“早着呢,要走也是中元节过后的事儿了。”
中元节又称鬼节,小仙观是不过的,自从杜篆来到山上,更是早早关门闭户,两位婆婆届时会在自己家里烧纸祭拜,不用上山来,好在还有蓝姐姐陪他练拳。
“这段日子家里事儿多,从明天起我就不来了,出之时行李众多,还请晚晦道长相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