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偷了他手机,还说没见过?”
李富贵出掉手中的最后一张牌,这才抬起头睁眼瞧谢隐,“警察叔叔,偷手机又不需要提供售后服务,我还得记住他长什么样?”
韩易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小王八犊子,奈何这身警服束着他,不能乱来。
谢隐倒是不太生气,索性坐在了炕上,带着伤疤的眉梢一挑,看向几个社会二流子一样的少年。这股子天生煞气让少年们乖乖自觉遁逃了,走的无声无息。
“那她呢?她你总认识吧?”
是李莘的照片。
“莘莘姐呀,她我认识。湖岸中学的,和我们村手拉手一对一帮扶,总给我送钱送吃的,好人。”
说到这,李富贵这根小油条学着社会上的套路,很自然地问了句,“问我莘姐干啥,她最近好吗?”
谢隐停顿了一秒,才开口:“她死了。”
这是第一次,谢隐在李富贵的脸上看见了悲伤,也第一次看见了良心。
李富贵愣了好久,眼眶慢慢红起来的过程都落在了谢隐的眼里。他一挥手,苦涩一笑:“净扯淡,我莘姐好好的,咋能死了。你们这群警察太能扯淡。”
说罢,他起身想要往屋外走,被谢隐死死扼住的手腕,他猛地一甩,没有甩开,恼羞成怒地吼着:“滚蛋!滚!我莘姐不会死!你们给我滚!”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大概是半个小时吧,蹲在地上的李富贵才缓缓抬起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谢隐:“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所以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李莘枉死,对不对?把你知道的,关于李莘和马骏的事告诉我,我才能帮李莘。”
男孩终究是个孩子,即便社会气重,也终究城府不够深。他抬头问:“莘姐的死,和马骏有啥关系?”
谢隐一摊手:“小朋友,我曾经向李莘科普过,今天再和你说一遍。警察不会和任何人交换信息,也不会向任何人吐露案件细节。说与不说,全在你自己。全在你和李莘的感情上。”
李富贵纠结了,他的一双黑黢黢的小手不断互相攥弄着,手臂上还能看见谢隐划下的几道疤痕。
谢隐看得出他的犹豫,趁着这个时间间隙,他站起身左右打量起这个房子来。
房子是新盖的,看风格应该是村里扶贫项目,统一修建的。屋里没什么装饰,只有一张大镜子挂在墙上,上面还贴了几张照片,都是李富贵和他姐姐李师师的。
谢隐又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走,屋子不大,也不算干净。灶台上还放着剩饭剩菜,和两副碗筷。谢隐想想,这姐俩,都够邋遢的了。
回身的时候,谢隐脚下一趔趄,差点摔着。他低头一看,是菜窖的盖子。这小破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估计也存不了什么菜,村里给他盖个菜窖也是浪费了。
“考虑怎么样了?”
谢隐转回来,问李富贵。
对方无应答。
谢隐继续瞎溜达,驻足在一个破旧沙边看墙上的照片是,突然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
谢隐不自觉低头看去,半只脏得要命的鞋露了头,剩下的都掩在了沙套里。
谢隐俯身把鞋子捡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这双鞋几乎有43码这么大!想想李富贵家中已没有成年男性,李富贵又瘦小得要命,哪里来的这么大一双鞋!
直觉又一次告诉谢隐,这里有问题。
他闭上眼,脑子飞快转动着。大码数的鞋,灶台上的碗筷€€€€€€€€€€€€谢隐眉头紧皱,他感觉他想要的就在眼前,就差一点€€€€€€€€€€€€
就在这时,他猛地睁眼,犀利的目望向厨房的菜窖口,沉声问李富贵:“菜窖里,放着什么?”
李富贵终究也只是个小屁孩,被猛的一问,当场慌了起来。
“没,没啥。放€€€€€€€€€€€€今年地窖渗水,放不了东西了。”
谢隐没动,因为他没有搜查令。但他还是定定地看向李富贵,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施加给李富贵一种无形的压力。
李富贵终于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