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进入联赛第二轮比赛的兴奋渐渐熄灭,我见识到了更多的虫、意识到与他们的差距,因此觉得前路晦暗。”
“我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继续过着我无聊的虫生。”
“在一个晚上……为了不使你们想象中的神秘性被破坏,或许我应该把它描述得更独特一些,
但实际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天空很浑浊,看不见几颗星,街头的垃圾堆很臭,修车铺的灯光很暗。”
“门外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那是张力的拖拉机,他是个偷奸耍滑的虫、总是坑骗游客……我总是会想起和他相遇时的这些小细节,感觉这样回忆就会变长、不再有结束的那一刻。”
“鬼使神差地,在沉闷压抑的生活缝隙里,我向窗外望了一眼。”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
“他很强,”
丁泽顿住了一会。
“很寂寞。”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受,他在那时就是天之骄子。”
“是的,”
丁泽回答了台下一只新兵蛋子的提问,“他一直都耀眼、高贵、强大。”
丁泽陷入回忆里,愣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找回了声音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疏离又寂寞,仿佛和世界有一层隔膜。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受?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他有什么烦恼吗?”
说着,丁泽突然意识到,原来他在见到江凌的第一眼就已经开始开始在意江凌了。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沮丧感,这种沮丧感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他想要终止这段讲述。
“我不需要……不应该在意他。一只臭水沟里的虫豸担心比他高贵百倍的虫过得好不好,说起来不是很可笑吗?
但是台下的新兵托着脸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脸上满是憧憬和好奇。丁泽只得继续讲下去。
“他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我不敢看他,只跟带他来的虫说话。”
“他们的车坏了,周围没有别的修车铺,他们到我这里维修。”
“丁教官,那位阁下当时为什么要去m44星?”
一只新兵雌虫举手提问。
他们看到台上教官的脸迅冷下来。三白眼本就是他看起来凶悍,沉下来的脸更加深了这种气质。
礼堂的氛围沉寂起来,明白问错问题的雌虫胆怯地慢慢放下手。
直到丁泽重新开口,礼堂才重新活络起来。
丁泽径直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救赎是俗不可耐的词语,它常被滥用,所以失去了应有的郑重含义。
但是我找不到更精准的措辞去形容他、去形容他对我的意义。
他…他一直都很好…他教我很多东西…他带我打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