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芯儿轻声说道,人已经慢慢脱离了恍惚。
饶姑姑听了,一下子就怔住了,“三公主,那么一个大将军,咱们可惹不起他呀,公主还是远离他的好。”
饶姑姑在警告她,“最近你父皇正与他交战,你若是与他往来甚密,只怕出了事,会惹你父皇不高兴了,到时候,咱们更难下山了。”
她轻笑,“不怕,芯儿自有主意。”
她只是要报恩而已,这总没有错吧,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如是想着,她又是开始期待那三日后的相见了。
可三日后,欧阳永君并没有如约而来,传来的却是他与玄风之间的一场大战,两军阵前,竟一时难分胜负。
孟芯儿习惯性的每天吃过了饭就坐在山洞前的一块石头上,望呀望,凝望中眸中是数也数不尽的忧心。
真想立刻结束这场战争,可天不遂人愿,战争没有结束,一场大雨来临了。
那日,她立在山洞的洞口,听着山野间淅沥的雨声,伸出手指接了那水滴在掌心里,低看去时,那水珠晶莹剔透着却阴霾无数。
蓦然,她听到了山洞外的异响,抬头望去时,她欣喜的看到了一身蓑衣的欧阳永君,心里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身前身后,没有,并没有他上次所说的他要带来的他的夫人,不知为什么,他夫人没来,她却觉得轻松多了,不管那山洞外是否还下着雨,更不管那不远处恭恭敬敬立在山洞外围的他的手下,孟芯儿顶着小雨就飞跑了出去。
“将军……”
一声低唤,道尽了她女儿的心事,这许多天,她真的很惦记他,明明知道她不该的,可是她的心就是不受控制的想他,念他,所以看到他的这一刻,她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小脸上已溢满了笑。
看着她奔过去,一身湿冷蓑衣的欧阳永君几个起掠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大手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什么也不说,只是飞快的把她拉回了山洞里,可那雨不还是让她湿透了衣衫,那湿湿的布料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瑟瑟抖时,也尽显了她少女玲珑的身段。
他又是抱起她,轻车熟路的就奔向那个属于她的小山洞,他知道那里面有她的衣物,她必须要先换了衣服,否则,这样一身湿衣的她很容易就染了风寒。
可到了山洞里,她浑身上下的冰冷竟让他只拥着她更紧,竟是下意识的不想松开。
孟芯儿脸红心跳,低低又唤,“将军,到了。”
那婉转如莺般的声音让他恍然回神,他又是越矩了,急忙闪开背过身去,“快换了衣服,我再进来。”
“嗯。”
她轻应,有点忸怩,有点心跳。
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外罩一件同色的小衫,她向外面的他道:“将军,好了。”
欧阳永君早已褪去了蓑衣,一身清爽的他还是那一件白衫,看不出他脸上有风尘仆仆的痕迹,她也不问,战争的事只与她无关,父皇与他都各凭本事,她不会参与其中。
她奉茶,还是民间最普通却也最养胃的茉莉花茶,浓浓香香的送到她的面前,他端起,轻轻的啜饮着,“三公主,在下只怕要食言了,最近,一直也抽不出时间来,就是现在,也不过是碰巧路过罢了,再坐盏茶的功夫也就要离开了。”
她心一惊,也已猜出他必是为了战事而忙,原来那下山之事本就是他提及的,去与不去本也无可厚非,此时想来,她留在他身边根本帮不了他什么,倒是给他添了累赘罢了,想至此,她笑,“将军,芯儿本就应该留在这里的,倒是让将军牵挂了。”
明知道留下是应当的,可心中还是小小的失落。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忽而一笑,那笑容竟是让她看呆了眼,只静静望着他,连茶也望了添。
“再几天就会分出胜负了,到时候我只怕你不接受。”
想了一想,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已经设了一局,就在这山中,一个山谷,他带领手下佯装逃命,引玄风追来,到时候,一记回马枪就立时分出胜负了,他上一次来就有这样的打算,一直没有实施就是因为她在这山中的缘故,也因此才拖延了这么久,可现在,只怕再也拖不得了,他手上人少,要想敌得过过自己两倍人数的玄风,就只能智取。
她笑,“那是将军的事情,芯儿不会过问。”
她就象是一个久居深宫中的女子,自然知道这天下事不该是她们所要过问的。
他哈哈一笑,也不避讳,竟直言道:“明日我便引你父皇至这山中不远处的山谷中,到时候,他走进了我的包围圈,胜负自然也就分了。”
她心一跳,道:“将军,这样的军中大事不该说与芯儿的,否则,万一传了出去,那芯儿说也说不清楚。”
“不会的,我相信你。”
她这山洞四周,他早已派了人悄悄的保护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知道的,他是要保护她,而且,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她,相信她不会说出去。
谁又曾想,那隔日的一战他却败了,玄风并没有走进他的包围圈,而是守在山谷之外将他包围了,让他出也出不去,而那些守在山洞外的他的手下也尽数被玄风的人杀死,至此,天下盛传,那将消息放出去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孟芯儿。
祸从口出,一切,居然被她一语命中,她果然说也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