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烈走过来,姿态熟稔自在的停在了邢佳佳刚坐的石头边儿,那上面还垫着邢佳佳的外套,他像是没看见似的,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梁星星刚张开的嘴,也闭上了。
算了,坐都坐了,坐一分钟还是一小时,性质都是同等的恶劣。
梁星星刚跟邢佳佳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儿,这会儿旁边坐了个煞气阎王,她不说话,那阎王自顾自的摆弄鱼竿儿,也不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尴尬。
突然,那人像是才发现没有鱼饵,扭头散漫道:“借个鱼饵?”
他陡然出声,梁星星却是心口一慌,她垂着眼,把脚边的鱼饵递给他,对方伸手来接,指腹的厚茧不经意的擦过她手背。
她身子微怔,没说话。
刑烈也没开口,像是压根儿没察觉这细微的不妥。
梁星星安静坐着,旁边那人的动作却总是往她眼睛里跑。
他喝了口水。
他嫌太晒,兜起了外套帽子。
他往后靠了靠。
他的鱼竿儿动了……
“收杆儿!”
梁星星突然说。
刑烈不慌不忙的瞥她一眼,才利索收杆儿。
是条肥黑鱼。
砰的一声,梁星星脚边的塑料桶多了条肥鱼。
她有些懵的扭头看他,又指了指他旁边的那桶,提醒道:“你放错了。”
“是吗?”
刑烈重新挂鱼饵,意味不明的问:“要分的这么清?”
梁星星手指轻轻蜷缩了下,温吞的闭上了嘴。
从来就是这个脾气,好坏全随他心意。
梁星星喜欢钓鱼,很安静,风也很安静。
但是眼下她心不静,也有点坐不住了。
再一次被咬杆儿时,她将那条巴掌大的小鱼放回湖里,收起鱼竿要走,旁边那人还坐得稳稳当当,半点儿自觉都没。
梁星星看了看他手里的鱼竿儿,说:“这水桶和鱼竿儿,我押了五十块钱在那儿。”
刑烈望着水光潋滟的湖面,目不斜视的开口:“东西放下,我一会儿一道去还。”
“……”
梁星星心说,她不是那个意思。
但鉴于这人一贯的坏脾气,她也没多说,将鱼竿儿放去了他旁边。
刑烈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了两下,放在了石头边儿上,“加个微信。”
梁星星正欲走的脚步一顿,垂眼看着他的手机屏,站着没动。
刑烈侧首看她,那双眼黑而深,显得目光锐利且具有穿透力,光影落在脸一侧,浓黑的睫毛在眼下投落小片暗影。
梁星星几乎是无意识的挺了挺脊背,像是被利刃抵着脖颈。
“不然押金我咋退你?”
刑烈理所应当的说。
梁星星声音温吞,“我给的现金。”
“人老板就一定还我现金?”
梁星星没说话,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朝石头上的手机扫了下,滴的一声,跳转出了个人名片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