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什么。”
晏青棠握着手里的相机,“这么早,我想在外面多待会儿。”
于是肃征先把工具箱搬回了越野车,关好车门后,重往晏青棠那边走。
正午时分,那拉提草原上的游客多了起来,在晏青棠的身旁,来了一队脖子上全挂着相机的人。
他们看上去都是中老年摄影爱好者,平均年纪都在五六十岁,组了一个团,团长还高高举着一面三角小彩旗,吆喝着后面的人跟上。
晏青棠站在原地,原本还在开心地观察冰雪里的白番红花。白番红花花期短,往往就只在一二十天。有的花儿已没了盛放时的姿态,可茎叶依然挺拔。
不提防几个男人朝着开得最美的白番红花冲过来,一路也没留意,就这么毫不顾忌地踩踏着草地里半露出的白番红花。
白番红花一下子歪倒了不少,紧跟着又被后面的人踩伤踩烂。
她视如珍宝的花草,在这些人眼里好像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拍出好照片,也就不在意背后伤了多少原本鲜活的植物。
“别踩了!”
晏青棠难忍愤怒,一个人走到他们面前,指着不远处那几株被踩倒的白番红花,“能不能看一眼脚下?”
除去一个穿着红羽绒服的短发阿姨绕了路外,众人都不理她。她生气地又拦住一个,那人无奈地望着她,随后硬生生闯过去:“小姑娘管那么宽干嘛?这花是你家种的?”
分明是强词夺理,他们也没把她一个纤弱的女生看在眼里,于他们而言,她没有任何威胁力。
晏青棠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经过,跟没听见一般继续踩花。
她愤怒又生气,顿时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最后自己红了眼眶。
肃征是这时候走过来的,轻拍了下她的肩侧,像是安慰。她抬头去看肃征,男人竟带了纸巾,打开后递给她一张,问她道:“被人气哭了?”
晏青棠接过纸巾擦干泪,然后背过身去仰起头,并不回答。
他却知道她的委屈与难过,将肩上的包扔在了晏青棠的脚下,朝那群人走去,站定后,淡声道:“你们拍照归拍照,好歹注意点,总不能把这儿的花草都压死吧?”
“关你屁……”
还是一样的说辞,可在抬头看到肃征时,自动把尾音消音。
出门在外,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见到这么个魁梧健硕的年轻男人,只要注意到他的体格和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好惹。
跟他起争执,那肯定是占不了半点便宜,保准要吃大亏。
几分钟前还很嚣张的众人,这时候都安静下来,没人回肃征话,甚至看也不看他,都默默低头察看着地上的花草。
“真是欺软怕硬。”
走到他身旁的晏青棠气恼地哼了一声。
好在总算是把这群不爱护植物的人给阻止住了,晏青棠安下心来,继续看白番红花。
那群中老年摄影爱好者看肃征没有生事,也松了口气,开始成群找目标拍照。
过程中都挺注意脚下,再没有像一开始那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