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頓霹靂乓啷響,煙霧從沒關嚴的門縫裡飄出來,一道一道菜被陳風目送著擺上餐桌。
「魚湯怎麼。。。。。。灰色的?」
「沒買白菜,我切了點紫甘藍。。。。。。」
蘇沂修心道,也沒人說紫甘藍煮久了這個色啊。
陳風硬著頭皮嘗了一口,還好還好,雖然顏色不對,味道還是可以的。
蘇沂修坐在餐桌對面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反饋。
「金針菇炒的不錯。」
陳風將四道菜嘗了一遍,這菜譜還挺對他的胃口,雖說是清淡了些,可魚湯夠鮮,只是要閉著眼睛喝,金針菇掛著一點芡汁兒,蘇沂修少放了些醬油,將辣椒換成了蒜汁,豆腸吸滿了湯,陳風滿意地豎起了大拇指。
「好吃。」
漢堡也好吃。
陳青嘴裡叼著雞塊,將桌子上的畫稿放到一邊,她這幾日接的活又多了,陳風不清楚自己的病情,她瞞得嚴實,可不能裝糊塗,換方案還是出國治療,哪一個不要錢,她從前不做的那些紋身圖,現在也開始做了,已經不是她能挑挑揀揀的時候,那個爹給的萬把塊錢,陳風都交給她了,加上她這些年兄妹倆攢的錢,真要出國,按照國外的物價,支撐不了一個月就得光著屁股回家。
爺爺已經走了,奶奶也年事已高,她在這世間的依靠只剩下陳風一人,這病無論如何都是要治的。
陳風沒敢吃太飽,怕撐著胃了回頭又不舒服,剩下的飯菜被蘇沂修又解決掉大半。
要是天天都能吃上這一口就好了,那日子不滋潤得很。
他做著美夢,往床上一躺,廚房裡傳來洗碗的水聲,陳風腦子裡又浮現出蘇沂修讓他趕緊去休息,主動刷碗時的帥氣模樣,沒幾分鐘,竟就那麼睡著了。
自從化療開始之後他便有了嗜睡的毛病,明明每天都睡得很早,白天還是要補好幾個小時的覺。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不知是誰給他蓋上了被子,蘇沂修正坐在他的床邊,瀏覽著陳風書架上的畫冊。
有些畫冊里還夾著陳風的臨摹,他小心地翻看著,像是從泛黃的紙張中窺探他的過去。
一張老頭蹲著篩糠的照片旁,陳風還批註著一句話。
[這張太難,跳過。]
蘇沂修看著有,繼續向後翻,沒有注意到床上的陳風悄悄睜開了眼睛。
「我畫的好看嗎?」
坐著的那人低下頭,輕笑著小聲說了句好看。
「幾點了?」
「快八點。」
竟然睡了快兩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