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陆湫纠结地皱起眉,“我要是把家里的钱越管越少可怎么办……”
“不至于吧,你又不是吞金兽,”
沈随安安抚他,又跟他开玩笑,“实在不行,咱们妻夫两个就吃糠咽菜,得空就到处去蹭饭,总归能活下去的。”
“妻主,这样也太凄惨了。”
陆湫看出了她的打趣。
“好啦,事后不早了,先歇息,”
沈随安勾起嘴角,拉着他躺下,“以后的日子还多,走一步算一步……”
“我们一起。”
顾云熙是在沈随安生辰的后一日离开的。
离开之前他曾提过想来沈家道谢,但被晚黛拒绝了,这件事是沈随安之后才知道的。对于晚黛的自作主张她并没有生气,但当日晚黛还是很自觉地去领罚了,弄得陆湫也着急地跟着去,生怕自己的人被打坏了。
家里的二少主君在旁边看着,负责责罚的人也不敢太用力,最后象征意义地打了几板子便把这事儿带了过去,总之,顾云熙这事儿到此为止。
至于李侧君那边,之前沈随安亲自过去了一趟。算是提醒,也算是警告。虽然沈随安向来脾气不错,在家中也敬爱长辈,但一而再再而三把手伸向她的院子,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
除了亲自过去,她还特地告诉了一下自家爹爹。沈随安的爹爹虽然现在体弱,但性子可并不安分。知道了这事儿之后爹爹说自有办法,最近日日带着沈路往翠乐庭跑,听说是为了拉着李侧君体验养生餐,但自己还仗着体虚,偏在旁边故意吃好喝好,把李侧君弄得烦不胜烦。
李昭也总算知道得罪了这对父女俩的后果,没过两天就遣人拿东西送上门,说是补上给陆湫的见面礼,希望以后好好相处,看样子怕是再也不愿触及这个霉头了。
收到礼物的妻夫二人笑了好半天,李侧君也不会做那些以次充好的事儿,里面都是真金白银的,适合男子的装饰,这是真想求和。
看到这一切,陆湫也不再害怕他了,反而像是知道借妻主的势一样有点翘尾巴,经常光明正大去找隔壁的沈涵玩儿,碰上李侧君还大大方方地打招呼,笑着迎过去问好,等回云水居之后还跟妻主讲,说当时李侧君皱起的眉头都能拧成麻花了。
这怎么不算是温和的解决方式呢?沈随安揉着夫郎的脑袋,夸他聪明。
说起来,之前顾云熙临走时还托晚黛给沈随安带来了一份生辰礼,装在一个漂亮的锦囊中。
不过当时晚黛说这事儿的时候,沈随安正在揽着陆湫读书,怀抱着小少年,边读边教他记住字的写法关键,没空处其他事。那锦囊她让青兰给收起来,转头就忘记了,也就没能看到顾云熙最后送的礼物是什么。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沈随安并未觉得自己有失去什么。她与顾云熙没有爱恨,没有在意,也没必要刻意让他难堪。只需各行其是,各自安好。
曾经三年妻夫,满打满算下来,也没有过太多时日是愉快,是值得人铭记的。她不想再回想了。
还是现在的怀中人更值得她关注。
“……妻主,为什么话本子中的人总是那么别扭啊,什么都不说清楚,”
陆湫看得不是很舒服,一直在她怀里乱动,“我不喜欢看这种……”
“看诗词歌赋你说听不懂,讲家国之事的你嫌无聊,找了话本子你又觉得别扭,”
沈随安拿书卷敲他脑袋,“事多。”
“妻主大人,我想看志怪小说!”
陆湫开始点菜,“逸欢姐姐,可以吗?”
“这种……倒也行,”
沈随安叹了口气,无奈换书,“这次不准中途叫停了。”
“肯定不会了,肯定!”
陆湫乖巧保证。
沈随安在生辰宴带了夫郎出来,还打算领着人跟姐妹们坐在一桌,这可是个稀奇事。
要知道沈随安同她的前任夫郎,那可是金屋藏娇了足足三年才带出来的关系。结果不碰巧,就出去那么一次,还让沈随安听到了顾小公子说的几句不中听的话。结束宴席后,二人便直接和离了。
李凭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霉运染了沈随安,对这事儿尤为愧疚。哪怕对方总说并不是她的问题,李凭也依旧认为自己欠了沈随安一份情。等到过了几个月,沈随安忽然请她去吃喜酒,她才得知人家又再娶了。
娶的还是先前在王城闹得沸沸扬扬,跟她当街提亲的那个莽撞少年。
看来也没受多大情伤。李凭安了心。
不过逸欢倒也是不挑剔,随便撞见个男子就给娶回了家,甚至是以正夫之礼。还好,她们这帮有钱有闲的女人,对于男子向来是没那么看重的,沈随安乐意娶,李凭自然会替她乐呵。只不过才成婚几天便把人往出带,这位陆公子在逸欢心中,应当是不一般的。
都结亲这么些天了,逸欢总在家守着夫郎,一次都没主动喊人去玩,定然是跟那陆公子在琴瑟和鸣呢。这次可算逮着了生辰,能把夫郎带出来了。
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当然,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她可太好奇了。不止是她,旁的人也在好奇,这位敢跟沈随安提亲,敢和顾小公子抢妻主,敢只身一人男扮女装混进军营的奇男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顺带一提,这些情报除了道听途说,还有是从沈明琦口中套出来的。她这人好忽悠,三两句话一点就什么都交代了。
其实大多时候,女子聚会,即便家中有夫郎,也很少会带出来。男子不便上女人桌,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如果特地把人带出来,要么是明媒正娶,地位很高,还非常受重视的正夫,要么便是不值钱,只供人取乐的小侍。前者是受尊敬,后者则是女人常情,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