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使郎澈随意找个看不到的地方收纳起来,就没再过问。
藏到鞋柜后面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手机夺命连环震,人还没到公司,班已经开始上了。
佘初白没空多想,随手将木质裱框靠在鞋柜上,带上门出去。
去往公司的一路上,他不停思考,人生究竟是白纸被填上色彩斑斓的一块一块,还是完整的个体逐渐被一块一块镂空。
中午点外卖时,意外见到一条狗戴着头盔向他跑来,脸上挂着要狠狠给谁一个惊喜的兴高采烈。
佘初白抬起头深深望了一眼老天。
郎澈笔直站到佘初白跟前,愉快地对着他眨眼睛。
佘初白沉沉地闭了下眼,再沉沉睁开,吐一口气:“我的外卖呢?”
“噢!忘拿了!”
郎澈一拍脑袋,忙又跑回电瓶车旁,拎着外卖跑回来,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佘初白。
继而小声说:“记得给我个好评哦。”
说完,依依不舍不肯走。
佘初白用犀利的视线瞥了一眼电瓶车后座的保温箱,很可惜不具备透视功能。
“你就只送我这一单?”
当然不止,但他不在乎。
郎澈绞尽脑汁转移话题:“我也还没有吃饭。”
佘初白蓦然挑起眉:“什么意思?我的饭给你?”
“不不不是。”
郎澈紧张得连连摇头,抿着嘴想了一会儿,用执着的眼神看着佘初白,“我会努力赚钱的,不会一直要你养。”
佘初白当然巴不得,立刻说:“下个月开始交房租水电。”
呃。刚放出豪言壮语的郎澈顿时僵住,他预计的收支平衡只覆盖到饮食层面,那就只好少吃一点……
“还不走?超时几单了,下个月你该出去住垃圾桶了。”
“……”
郎澈像一阵风卷了出去。
送完这趟,正如佘初白所言,罚完超时赔付几乎等于白跑,惆怅地叹一口气。
实在不行,就做一个月的人,再当一个月的狗好了。
总不见得会把狗也赶出去睡垃圾桶。
晚上佘初白回到家时,那幅拼图已经方方正正地被挂在了墙上。
画面空缺的部分被水彩笔很拙劣地填补上,要手绘,佘初白还不如自己来。
佘初白摸着木框,郎澈探出个脑袋问:“没挂正吗?”
“没……不是。”
佘初白本想摘掉,又一想墙上留个钉子也不好看,于是就任由它维持现状。
强迫症而已,又不是不能克服。
他克服的东西多了去了,连克他的狗都能克服,其他的更是不值一提。
沙发上,郎澈按着遥控器,搜索着时下热播的青春偶像剧。佘初白两腿架在茶几上,慢悠悠剥着夏威夷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