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晔川手疾眼快握住她白皙的手腕,使了些暗劲儿将人顺着力道转过来,“相逢即是缘啊沈总,我送你?”
“送你……”
最后一个字及时止住,眼刀恶狠狠瞪着他,又瞪向他制住她的手。
何晔川忍俊不禁,“如果沈总不讲究缘分,那……”
眼看着沈南秋要使劲挣脱他的手,何晔川顺势松了劲儿,大掌上滑握住两根托特包包带,迅速带了下来握在手里,“那你冤枉我,请我吃饭赔罪总行吧?”
沈南秋还没反应过来包怎么就落到了他手里,就见何晔川转过身迈步向前,大有离开她视线的意味。
“何晔川!”
沈南秋回过神来赶紧开口并迈步跟上,一时间有些激动没控制住音量,周围不少人抱着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在众人打探的目光下她也有些尴尬,只能小声嘀咕,先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一路你前我后的走到了停车区,何晔川动作迅速按下车钥匙解锁,拉开车门连人带包一起迈进车里。
沈南秋知道他的性子,今天不开车门她是别想拿回自己的包了,喘了口气也索性一步跨进车里。不坐不要紧,一坐下才感觉浑身的疲惫都被身下这把车座椅撑住了。
这周末可谓称得上兵荒马乱,从周五晚上她就熬夜再梳理要和李悠见面要说的信息,周六一早赶到琼海又连忙去了李悠所在的医院,因为事情总算是有了着落,兴奋地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刚才回程的飞机上还在想着如何解决接下来的事,再加上刚刚追他这一段路,疲惫指数已经叠满了。
“走吧,即使是坐何晔川这个烦人精的车也走吧,太累了,不想管什么包不包的了。”
沈南秋心里的声音如是说道。
见她痛快上了车,何晔川也有些惊讶,本以为她坐上车就会直接张嘴要包或者伸手抢回去,没想到她只是坐在副驾。
空气都沉默了三秒,见他迟迟不动,沈南秋反倒是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他,“愣着干嘛?开车啊,不吃饭了?”
何晔川僵了一瞬,随后真就转过头启动了车,行驶在机场回市区的路上,何晔川怎么想都觉得别扭,虽然确实是他要她上车请他吃饭的,但刚才还张牙舞爪说要向合规举报他的女人霎时的转变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反常了,一点也不像她。总不能是刚刚突然间被夺舍了吧,琼海市有这种玄学业务吗?如果真是被夺舍还能换回来吗?玄学能让她赢过他升职副总吗?不过话说回来,之前看的武侠小说里好像还说过这方面还有什么情蛊,真的假的?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何晔川的思绪却越飘越远,好在此时回市区的这段路上车并不多,拐过了这个弯,车流量逐渐大了起来。
沈南秋一直没说话,车载广播里的主持人用清亮的声线播报着社会热点事件,车里的空调也安安静静工作着。
“沈南秋?”
何晔川收回不着边际地发散思绪,这才突然发现沈南秋的头已经不能自控地向左倾着,他叫了一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趁着等红灯的功夫他探头过去了些,这才发现沈南秋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睡着的沈南秋面容安宁,刚刚在机场见面时扎起头发的皮筋儿这会儿套在距离发尾不到十厘米处,像是即将跌落悬崖的人抓着崖边的石头,十分危险,摇摇欲坠。
何晔川索性做个好人,伸出手顺着柔顺的发丝把圈着发尾的发圈拿下来,他甚至没用上半成力气就顺了下来,发圈得救了。得救的发圈被男人松垮地套在食指和中指上,随意转了转,似在把玩。
信号灯转绿,何晔川收敛身心将手握回方向盘,原本用来控制方向盘的两根手指因为又缠上了发圈有些不方便使力,旁边的两根手指一并,在右手的帮助下发圈稳稳套在了手腕上。
广播里主持人播报完热点新闻后到了间插音乐环节,今天的音乐是一曲动感的流行摇滚,何晔川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睡着的人,默默将广播音量调小。
何晔川的车一路驶入市区,朝着餐厅的方向不断靠近,已经驶入停车区时沈南秋仍然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闭着眼似乎睡的相当安稳。
热情的服务生带着笑意迎上来,何晔川是餐厅的常客,隔老远服务生就认出了他的车,“何……”
正常音量的服务生刚靠近,话还没说话就被何晔川食指抵唇示意他安静的动作止住了音量,服务生及时噤声,透过车窗看到副驾驶上此时正躺着个女人。
何晔川拉开车门走出几米,服务生也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些距离他才开口,“外带香椿滑蛋、杭椒竹笋、蟹黄面、红烧仔排、燕窝汤圆红酒酿各一份,熟醉琥珀虾三只。”
“好的何先生。”
服务生心里默默记下,“您移步店内稍等?”
何晔川想到车上还有个人睡得香甜,“不了,我在车上等。”
说完帮助泊车的服务生也正打算打开对讲通知前厅时,何晔川悠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及时开口,“等一下。”
“您说。”
对讲机又被按停。
“算了,等下我电话约时间送到这个地址吧。”
何晔川念出自己家的地址,服务生应下。
何晔川跟着服务生进店付款留地址又走回来,直到他拉开车门时,沈南秋依然睡得踏实,甚至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何晔川看着她倾斜的脖子,转身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俯下身按住调整座椅的按钮把沈南秋的座椅改为平放,又双手控制住她的头小心翼翼摆正了位置才回到主驾驶,又一路把车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