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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尧坐在后座，身上是熨得十分妥帖的军装，带着白手套的左手撑在窗台和下颌之间，侧脸望着窗外的风景，面色冷淡。

  6绩恒无声“啧”

了一下，不由得想起半个小时前，沈尧在军部硬杠一群老。干。部的架势。

  十几个要职官员，轮流上阵，软硬兼施，硬是没能杠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头铁的年轻元帅。

  当然，这其中，沈尧身上的军装起了很大作用。

  6绩恒煞有其事地摇摇头，感慨，沈尧这身军装算是所有军服里最正式的了，他就说，无缘无故干嘛穿它——敢情是为了压阵！

  想那秘书长，看着军装上代表元帅军衔的麦穗和五颗星，想怼又不敢怼，脸都快憋绿了。

  6绩恒开了会儿小差，回神，目光再次不自觉地挪到了后视镜上。

  然后和沈尧隔着镜子，目光撞上了。

  沈尧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有屁快放。”

  6绩恒嘿嘿笑了两声，小心试探道：“老大，你干嘛非要去参加那个机甲赛啊？”

  跑车经过霓虹街，红红绿绿的灯光明明暗暗地在沈尧脸上一道道闪过，沈尧神色恹恹，反问：“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猜测了么？”

  6绩恒沉默片刻，半眯起了眼：“你不会真的是为了程然吧？”

  沈尧目光微沉，不置可否。

  6绩恒脸色微变，苦口婆心道：“不是，老大，你至于追人追得这么不肯放手吗？人现在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

  沈尧打断他，纠正道：“大学生。”

  6绩恒噎了噎，但依然用一种看禽兽的眼神看着他，提醒道：“那也还没毕业。”

  沈尧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脸色冰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忍到现在？”

  6绩恒差点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因为你太不开窍，所以迟迟没有把人勾到？！

  只是，话还没出口，沈尧的死亡凝视已经先看了过来。

  6绩恒顺势闭嘴，改口问其他事：“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自己去参赛吧？军部元帅下场做指导老师勉强还能说得过去，摇身一变做参赛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点？”

  沈尧面色不改：“所以我打算提前锁了自己的精神力。”

  6绩恒愈奔溃脸：“所以我才更不能理解啊！你都把精神力锁完了，你去参赛也没用啊！”

  沈尧锁着眉头：“然然第一次参赛，我不太放心。”

  参个赛而已，又没什么生命危险。

  6绩恒抽了抽嘴角，很想质问，当初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虫堆里断后的时候，怎么就这么放心呢？

  沈尧掐了掐眉心，没告诉6绩恒，事情最初的原因是他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程然在参赛场地里，整个人痛苦地在草地上打滚哀嚎。

  然然的上半身在亮光下，看不出有什么伤痕，可是腰腹往下的地方全部隐在黑暗处，看不清楚具体情形。但从对方的痛苦表情上看，沈尧猜测他是下半身受了伤。

  沈尧总觉得这个梦像是在暗示什么，这些天始终心神不宁。

  于是，他索性刨掉了自己的导师身份，硬生生给自己加了个参赛选手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