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摇摇头,回到妻主身边将刚才的事情说给她听,“我这听见敲门去开门,他二话不说领着人将东西抬进了咱们院子里,说什么东街的贾娘子跟萧儿说好了,明天要抬他进门,今个让人把聘礼送来。”
李氏眉头紧皱,抬眸看了眼那站在一旁的丁冰人,问道:“你们莫非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贾娘子,更别提答应给她做侍。”
那带着薄怒的桃花眼,眼尾泛着粉红色,这么轻飘飘的一撇,丁冰人个男子都觉得勾人,心想怪不得贾善仁不择手段的也想要得到这人。这姿色模样,的确诱人。
听到儿子否认,李夫子更是生气,让张氏去把门打开,说道:“都给我出去,谁让你们抬的东西都给谁抬回去。我们李家没有嫁儿子的打算,更别提是给什么贾娘子做侍的事儿!”
门外依旧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丁冰人瞥了一眼,急忙又过去把门关上了,“李夫子你先别生气,听我把事情跟你说完。”
“咱们没什么好说的,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眼看着李夫子要抄扫帚撵人,丁冰人赶紧说道:“这事我也糊涂着呢,我可不能无缘无故的被人戏耍了。你等我把话说完,再撵我们再走也不迟。”
李夫子虽是在书院里教书的,可脾气是实打实的差,一点儿也不像个文雅的夫子。
李夫子将扫帚往地上一杵,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丁冰人憋屈的用指甲掐了下手心才敛去眼底的戾气,脸上有些为难,语气带着三分委屈,“我这不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么。我本来也说今个腊八,出门说亲不如在家过节,但那东街的贾娘子早上来找我,说跟你家公子说好了的明日抬人。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么跑一趟就能赚个酒钱,这才刚吃过饭就赶紧过来了。”
说到这儿,丁冰人脸上也有些怒气,指着身后抬箱子的几人嚷道:“这事是怎么回事?你们主子先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人家李郎君都没同意的事,怎么能让我带着聘礼过来呀!”
那几个人也是低着头,哼哧着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个抬箱子的。”
“你们!”
丁冰人气的跺脚,伸手抚了抚气的上下起伏明显的平坦胸口,这才转身对着李夫子和张氏露出个赔罪的笑脸,“这事都怪我,也没问个清楚。你们也别气,我这儿就让人把东西抬回去。”
他都这么说了,李家人也不好再为难一个中间人。
丁冰人伸手打开门,看到围在李家门口的人还没散开,眉头皱了皱,带着歉意和商量的语气回头跟李家人说道:“按理说我该马上就把这东西抬回去,可你们也看见了,门外那么多人。
这东西要是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抬回去,贾娘子肯定觉得没脸。都说民不与官斗,咱们普通人家别说官了,就是一个富商也斗不过啊……咱们今个要是让她跌了份丢了面,她肯定不会让我们好过。你们看,倒不如等门口人散了,我再让她们把东西搬走?”
李夫子将手里的扫帚放地上狠狠戳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我还能怕了她不成!”
丁冰人苦着脸说道:“你是不怕,可家里也就你一个女人呀。她要是让人祸害你家的铺子,隔三差五的找人找事……这么下来,谁也吃不消啊。”
他这话说的倒是有理,李夫子跟夫郎张氏对视一下,又看了眼旁边的儿子李氏,皱起了眉头。要是贾家真的这般无赖,他们的确没什么好法子,就是报官,又能管多久?
一时间院子中沉默了下来。
许牧看着那几个大箱子,再看看一脸苦色的丁冰人,不由得皱起他那两道颜色浅淡的眉毛,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他以前自己一个人撑着“甜百味”
的时候,虽然有人打他的主意,可都被陆枫私下里解决了。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以至于许牧一时半会儿想不通丁冰人打的什么主意。
以前爹爹在的时候,是爹爹将他护着,爹爹走了,是陆枫把他护着,即使嫁到陆家,也是家里和睦父婿相处融洽,直到陆枫战死的消息传来之前,他都被保护的很好。
许牧眉头皱成一团,觉得自己真是光长年龄不长心机,十五年的腊八粥都白喝了。
李氏垂眸,就看见儿子攥着他的袖子皱着张小脸,哪怕他心底心事思虑再多,眼里还是露出些许笑意,伸手环过蜜饯的肩头,安抚的拍了拍。
李家三人对视一眼,怕惹上麻烦,这才勉强同意。
丁冰人松了一口气,扒着门缝往外看,见人还是没散,皱着眉头回头说道:“他们围在门口看热闹,我这个冰人要是不出去,他们肯定散不了。不如我先出去,等人都走完了,再将东西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