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看着诺兰,不知他在思考些什么。半晌,她终是按捺不住好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诺兰低头向她看来,说:“我大概想到了。”
“什么?”
诺兰煞有介事地说:“说明我们很有缘分。”
白薇呆了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诺兰说话的时候,总是严肃认真的模样,这让她分不清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过哪怕这只是个玩笑话,她的心情也止不住地雀跃起来。
诺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他的眉目柔软起来,语气温和而克制:“不管你看到的蝴蝶是什么,我都很感谢它。”
感谢什么?白薇望进诺兰浅溪般的绿眸里。
感谢蝴蝶让他们重逢吗?
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别开了目光。再看下去,她就要溺毙在那湾浅溪里了。
“雪大了。”
白薇紧了紧外套。
木偶戏的老板已经收摊,松胡广场上的其他表演也陆续接近尾声,只有广场正中央的黄金谷马戏团还亮着灯火,时不时有欢呼和笑闹从帐篷里传出。
诺兰顺从地点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知何时,车夫已驾着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打开的瞬间,车厢内的热气扑面而来,令白薇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白薇登上马车,隔着车厢小窗把地址报给车夫。车夫笑眼弯弯地点了点头,驱着马车往查令街的方向驶去。
“查令街58号?”
诺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终于想起了那个地方,“你住在黄金谷马戏团?”
他瞬间想到了白薇离去那天,留在鸟居的那封金花请柬,接着他又想到了更久以前,他曾陪她去松胡广场看黄金谷马戏团的回归欢迎仪式。
所以早在那个金花漫天、鼓乐齐鸣的清晨,白薇就已经筹谋着要离开他了。
“是的。”
白薇不打算隐瞒。她已做好了接受盘问的准备,譬如她为何去到了马戏团,再譬如她是否在筹谋着什么,她甚至已经为那夜她的强吻想好了托词。
她摩拳擦掌,就等诺兰发问。
谁知,诺兰开口问的却是白薇意想不到的问题。
他曲肘靠着车厢的窗子,很认真地问:“你不喜欢鸟居吗?”
白薇愣了愣:“喜欢的,我很喜欢鸟居。”
“那么你不喜欢黑莓?”
他又问。
白薇不知他要做什么,于是实话实说:“黑莓很可爱,我怎么会讨厌它呢?”
“车夫呢?”
“我也喜欢车夫。”
话音刚落,驾驶座上的车夫欢快地甩了甩缰绳,毫不掩饰他因白薇那番回答而愉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