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突然拍案而起,指着玉娘,字字句句充满了嘲讽:“什么情况需要你来告诉我?呵,你给我记住,你不过是老爷捡回来的女子,连同那个顾清,你扪心自问,她是顾家的血脉吗?给她一个顾家姓,是老爷怜悯她,你别不识抬举!”
玉娘瞪大了眼睛,脸色倏地白,嘴唇动了动,久久说不出话来。屋内所有丫鬟,皆目瞪口呆,一脸惊恐,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二夫人……竟然不是老爷的小妾?那顾清她……
阿浣顿时傻了眼,只道是柳叶胡说,没往心里去。而玉娘竟是直直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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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回到梅院后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任是顾清怎样喊叫也不答应,她问阿浣生了什么事。阿浣眼神躲闪不愿回答,玉娘给她吩咐过,别人的风言风语不要讲与顾清听,免得她伤心生气。
一向傻乎乎的阿浣突然变得聪明,如果真是别人风言风语,夫人为何要往心里去?还一味的把自己关闭在屋子里。
阿浣不说,顾清非要去裕园问个清楚,柳叶没回来的时候府里万事皆好,一回来就四处给人脸色看。
“清儿。”
屋内传出玉娘沙哑的声音,她推开门,脸色有些憔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
还说没事?顾清不依,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有些低烫,她不甘心道:“母亲,大娘究竟说了什么,竟然把你气成这样?我不管,我要找父亲评理去。”
玉娘一用力把她拉回来,无奈摇摇头:“她没说什么,是我自己,突然想起了以前在舞坊的日子。”
那段日子卖笑为生,自然是艰苦困难。
往事回忆起来都是唏嘘声,顾清知道母亲不容易,也一时安静下来。
“我想静一静,清儿,你先下去吧。”
玉娘道,说着拿手揉了揉额角。
顾清连连应是,看着玉娘掩上门,将一片喧嚣关在门外。
香薰袅袅,在空中氤氲,玉娘靠在床边,手指不自觉握紧,目光空洞看着地面。
柳叶的话,始终萦绕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都快要剥开她的心。
顾清的确不是顾家人,甚至于,一点顾家血脉也没有。所以一开始,她不姓顾。
那个已经快要消逝忘记的姓氏再次被想起。玉娘伤心至极,两行清泪涓涓而下,枕边一直放着一块锦帕,那是她年华正好时心爱之人所赠予的物价。
那人,有世间所有的奢华东西,却独独留给她一张锦帕,让她思念万千。
柳叶今日在众人面前说出此事,还不知道日后府里有怎样的流言蜚语,她微微稳住心神,现在还不是让顾清知晓真相的时机,所以一定要想办法稳住丫鬟们的嘴巴。
想来想去,也只是顾林出面才最合适。
当天晚上,裕园里面的丫鬟及下人全部被赶出府,也不算是驱赶,顾林早有准备,给了她们各自丰厚的守口费,让她们离顾府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柳叶和顾林也因此大吵一架,她指责他胳膊肘往外拐,不帮自家人。说到狠处,顾林被逼急了,还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更是斥责让她安分守己。
整整一夜,裕园都没得安宁。
顾林还给她禁足,在除夕夜之前,无法踏出院子。
这算得上,是顾林唯一一次如此大的火气,府里人都很诧异,无缘无故的,为何对大夫人有这么多怒火
玉娘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她只在顾林面前提了提柳叶讲顾清身世一事。
顾林的大雷霆一面让她心生感激,一面也让她愧疚不已。感激的是,他能够把顾清待如己出,未有偏见,愧疚的是,对柳叶的不公。
顾清几日来心情很好,特别是在听说柳叶被禁足之后,简直开心的快要蹦起来。反正她也是个雷震子,走哪哪遭殃,还不如让她待在自己院里,府里也好落得个清净。
阿浣从外面拿了很多剪纸进来,红红火火,颜色鲜艳,把它们贴在窗子上,门上,墙壁上,十分耀目,就是图个喜庆。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各个院里多了一月的例钱,月牙年纪小,比顾清都还贪吃,阿浣买回来的糕点果子一下午就被她全部搞定。
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碟子,顾清咽咽口水,她哪里是招回来一个干活的丫鬟,分明就是个比她还能吃的小祖宗,照小月牙吃零嘴的度下去,恐怕一月三次例钱都养不起。
玉娘倒是很喜欢月牙,她笑起来甜甜的,讲话也惹人喜爱,再加上年纪小,整日不是陪着顾清玩就是跟着她一起睡。
顾清想,她真的是收回来了一个亲妹妹啊!
“小清姐,这个莲蓉酥真好吃。”
远处月牙晃着手里空空的袋子大声道,还孩子气的舔舔手指,完全沉浸在食物的世界里。
顾清捂住脸,转身回房,诶,今天嗑闲话的零嘴又没了。微信搜索公众号: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