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艾哈迈德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平原之上,旌旗招展,扬起的尘土几里之外都能看到。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察觉到,易卜拉欣撒出去的斥候们很快就现了这支队伍,并尝试靠近去了解更多信息。而白羊军不可能放任敌军斥候侦查己方,迅派出了小股骑兵前去驱逐。
为了保持机动性和隐蔽性,斥候们没有穿戴任何形制的铁甲,仅有较为轻便的皮甲抵挡来自敌人的输出。
面对数量占优的敌军,斥候们很快败走,迅脱离了战场。即便如此,追兵们也没能截杀所有的斥候,只得带着几个头颅回到军中。
当这几个头颅被摆到他面前时,他只是将其中一个给踢出了帐外,但他并没有将被派出去的骑兵给训斥一顿。
“既然敌人已经察觉到了我军的动作,那我就更不能给那个小杂种反应的时间了。”
艾哈迈德经过一番考虑,决定组织一批精干的先锋部队直接强行军突袭易卜拉欣,然后大部队利用敌军陷入混乱的空档期抵达战场,结束战斗。
在另一边,当斥候们将这一消息禀报给易卜拉欣后,他迅召集了高级军官们。
“诸位,艾哈迈德主动跳出来寻死了。”
易卜拉欣将这一消息向在场的诸位通知了一遍。
在场的几个领们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神情和相互对视的动作则流露出了惊讶。若是将他们的表情截下来当表情包,下面配的文字应该是“还有这种好事?”
“陛下,事不宜迟,臣等这就回去集结部队,等待您的指令。”
高拉贝里上前行礼道。
“不用急,我已经派遣传令官到各个营地去了。”
易卜拉欣示意让他退下,然后继续说道:“无论是图尔古特的情报还是斥候的情报,可以确定的是,敌军数目庞大,看来艾哈迈德的家底都在这了。”
“既然如此,陛下,我军当前最好一鼓作气地冲上去,然后击败敌人。”
这招看上去很无脑,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最优解。无论是在战斗意志、技巧还是装备上,萨法维军都占有优势,而艾哈迈德仅有数量优势。教团从大不里士、巴库和第比利斯等城市以及从敌军营地中搜刮到了大量的甲胄,经过工匠们的修复和维护足以保证所有骑兵都有甲穿。
“左右两翼各分五个团,左翼就交给你了,阿夫沙尔汗。”
易卜拉欣斟酌了一会,而后开始安排指挥官。
“是,陛下。”
“右翼部队由乌斯塔吉汗指挥吧。高拉贝里留在中军,中军的红头们由你指挥。而我则亲率持弓者压阵。”
而后,易卜拉欣一口气完成了战役相关的人事安排。
在众人表示没有异议后,易卜拉欣命令道:“那就这样办,回去准备吧。”
过了半个小时,艾哈迈德派遣的先锋就已经抵达营地外围。他们没有尝试绕过或是拔除哨兵和巡逻队,也不重整强行军后不大严整的队形,直接朝营地冲了过去。
萨法维军的营地不是无遮无拦的,散落在各地的民房毫无疑问地阻碍了他们的冲锋,红头们为了防止骑兵袭营还连夜在各个通道布置了简易拒马。这使得白羊骑兵们的冲击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他们就被迫下马清除障碍。
就在白羊骑兵们笨手笨脚地搬开拒马时,一批弓箭手趁机爬上了民房的屋顶,开始在高处用弓箭不断输出。这大大阻碍了他们清除障碍的度,不一会,在拒马前就有数十人的伤亡。
白羊弓骑兵们很快就对在屋顶上输出的红头予以反击,一些箭矢稀稀拉拉地落到屋顶上。但弓箭手们装备精良,加之在屋顶边缘临时搭建了掩体,弓箭手们的伤亡远不及白羊骑兵。这不禁打击了土库曼人的士气。
最后几个还有勇气冒着被箭矢打击的风险搬开拒马的土库曼人做了最后的努力,弓箭手们在屋顶上看见己方集结完毕的骑兵正在前来时,他们决定放纵敌人搬开拒马。
红头们在村子里的土路上奔驰着,当看见村口被搬开的拒马和乱作一团的敌人,他们意识到这是绝好的战机。
一阵短促低沉的号声响过,红头们排着楔形阵,将自己胯下的战马提起来,而后用突厥语高喊着“胡达至大!杀光孱弱的异端绵羊!”
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嵌入了敌军阵型之中。
负责指挥搬开拒马的白羊军官想到路旁躲避,肩头中了一箭的他顺势就倒在拒马旁。
很快,聚集在村口的两百多号人就这样被红头们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这支前来突袭的白羊骑兵不足两千人,还在不占有数量质量优势的情况下分兵作战,在主力尽出的红头们面前还真就是一群待宰的白羊。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白羊军官被一个红头扇了一耳光。脸部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再装死,只得睁开双眼,然后看到一张脸,不算英俊也不算丑,就是年龄大了点。
“你这杂种就别想装了,你肩膀上那一箭就是老子射的。”
将这个军官抓起来的红头用嘲讽回答了他的疑惑。事实上,作为军官,他的打扮也很明显,论谁看到都是要去搜一搜的。
在被押送到清真寺门口的空地后,军官现这个平日被信徒和小商贩所占据的空地占满了俘虏。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有几百人,一旁还堆放着战利品,包括几十匹没受伤的战马,完好的或是损毁程度较轻的武器装备以及其他值钱的杂物。
“还抓到个军官?不错。”
负责统计战功的军法官询问道:“你是要银币还是升职?”
“大人,我想要晋升。”
那个红头对着军法官讨好地说着,脸上还带着笑容。到手的银币没几下就花完了,还不如换个官职,想到自己快四十了还是个普通士兵,他觉得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
“嗯,留下你的名字和所属部队,申请我会给你报上去的。”
在这个微不足道的红头留下自己的信息后,军法官不耐烦地喊着:“下一个!”
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登记。
到了营帐,被俘虏的军官身上的甲胄装备很快就被扒了下来,口袋里值钱的东西也被拿走,只剩下用亚麻布料做的单衣还留着。审讯官和一个随军医生都盯着他,审讯官抄起的刑具,准备开始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