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坐在廳上,似笑非笑,「老夫人,這件事不是我不肯,當初是你家孫女自己推了我家賀延的,現在又來求什麼呢。」
頭髮花白的余氏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她旁邊坐著的,便是柳依依。
祖孫兩人一個穿的富貴雍華,一個清瘦柔弱,若不是同坐著,真容易被人誤會成是哪家的老夫人和她的貼身丫鬟。
余氏賠笑道:「世事無常,小孩子一時鬧脾氣說些氣話,當不得真的。」
「都已經十六七歲了,哪歡迎加入七惡裙以污二二期無把以,追錦江連載文肉文里還是小孩子。」
賀夫人著一身藏青色,發間簪一隻清淡的竹簪,高傲內秀,舉手投足間別有一番當家主母的從容優雅。
她端起茶盞,送到嘴邊抿了一口,才又隨意說:「原本兩家也沒提親過禮數,本就毫無關係,如今老夫人特意找上來說什麼娶不娶嫁不嫁的,別叫人聽了笑話。」
拒絕的意思不言而喻,余氏即便聽懂了,也還是嘴硬著說。
「當時既然商量過提親的事,那便是孩子們心裡有份情意在,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
「哈哈哈。」賀夫人笑出聲,「瞧瞧,老夫人說話真有意思。」
早聽說柳家這位老太太牙尖嘴利,年輕的時候就是靠死纏爛打嫁給了當時剛剛發跡的柳家老太爺,一輩子享不盡榮華富貴,是半點苦沒有吃過。
老太爺沒了後,老太太就住在柳大老爺府上,日日挑剔自己的兒媳婦,兒媳婦病逝,又處處挑孫女的不是,真真是個被慣壞的老太太。
只在他們自己家裡鬧騰也就罷了,如今不知天高地厚,竟跑到他們賀家來,要做她兒子的主。
賀夫人不再正眼瞧她,打眼看向一言不發的柳依依。
「依依,一直都是你奶奶替你說,你就沒什麼想說的話嗎?」
聞言,柳依依緩緩抬頭,聲音悲苦道:「當初是依依不願意誤了賀延哥哥讀書,才忍痛提了分開,不曾想只幾個月不見,便相思成疾……」
「你住口。」賀夫人低吼一聲,打斷了她的胡言亂語。
「這滿揚州誰不知道你七夕夜落水被一屠戶所救的事,名聲毀了,沒有人家敢要了,才回來找我家延兒,姑娘小小年紀,心機夠深啊。」
一怒之下,撕破了臉。
柳依依又垂下頭去,小聲啜泣著,眼角都快濕了。
她以為一切很簡單,只要見到沈晏,和他成婚,這輩子就會是一片坦途。
可沈晏根本沒有在揚州出現,她想去京城找他,可沒有足夠的錢置辦馬車,獨自上京又太危險……
若是一直都等不到晏郎,那她這輩子不就完了嗎。
考慮了幾個月,還是嫁給賀延最穩妥。至少賀延是真心喜歡她,賀家的家世也夠好,比起那個粗鄙的屠戶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女兒家的年歲比金子珍貴,如今她已經十七,若拖到十八,能挑的好,人家就更少了。
她才不像柳雲溪那麼蠢,明明有個富的兒子可以選,卻不早些答應人家,等哪天張公子玩膩了,走人了,柳雲溪才要知道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