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溪氣定神閒,悠悠道:「沒什麼,只是臣妾今天早上剛把棲鳳宮收拾出來,就有人往臣妾宮裡送了兩盤子點心,說是先帝出事那天晚上,您叫人送過去的。」
「這不可能!」太后大喊。
東西她明明都叫人給扔了,怎麼可能留下來,還被送到皇后手上。
「太后娘娘別激動。」
柳雲溪不急不躁,對比太后的慌亂,她更像個拿著定的長輩,平靜地說,「臣妾請太醫查驗了那點心,還真有些貓膩在裡頭……更具體的,想必臣妾不說,娘娘應該比臣妾更清楚。」
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太后眼珠亂轉,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想做什麼……」
彼此都不是愛繞彎子的人,柳雲溪也就直說了。
「您並非帝生母,臣妾也不希望有人借著先太子的名頭對帝生出二心。所以臣妾想了個法子,希望娘娘能移駕去守皇陵,如此對咱們三方都好。」
「你想把我趕走,自己掌管後宮?」
太后大驚,想都沒想就拒絕。
「你做夢,哀家在這宮裡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做了太后,憑什麼要遂了你的心愿。」
「太后娘娘不同意也是人之常情。」
柳雲溪坐的腰有些酸了,站起來在宮中踱步,不經意的說:「有故人叫臣妾給您傳話,說他拜了位師傅,這些日子隨著師傅四處雲遊,收穫頗多。」
聽罷,太后很快反應過來:「翊兒?他現在在哪兒?」
柳雲溪微微抿唇,裝起糊塗來,「太后娘娘怎麼突然問起先太子了?他的事,臣妾也不知道啊。」
太后皺著眉,表情越發痛苦。
沉默中,內心的糾結越發疼痛,良久才開口問:「是不是要哀家答應你出宮,你才肯把翊兒的下落告訴哀家。」
「臣妾不敢保證。」柳雲溪側身對著她,沒有停下腳步。
「你——」太后還想再斥責幾句,可為著自己兒子的下落,剩下的話還是咽進了口中。
「太后娘娘可以仔細斟酌,臣妾並不著急,您可以慢慢想。」
柳雲溪輕飄飄說著,人已經走到了門邊,表情溫和的回頭對太后行了個禮。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臣妾就先告退了。」
春日是溫暖的陽光和綿綿細雨滋潤出的和煦,冬日的陰寒在春天中徹底融化,融入大地,無影無蹤。
轉眼過去兩個月,進入六月,又是一年初夏時節。
京郊外大片大片的麥田已經變成金黃色,輕柔的風從麥田上吹過,吹來面前的風都帶著熟麥的香氣。
田埂上,出巡的帝後站在草地中,遠遠的眺望著夏日豐收之景。
皇帝牽著皇后的手走下田埂,他不喜人跟的太近,又因為自己有武藝在身上,便臨時充當了皇后的近身侍衛,走在愛人身側,片刻不離。
沈玉衡好奇的問:「你做了什麼,為何太后會自請去給先帝守陵?」
半個多月前發生的事,直到這幾天他才發現是他的雲溪在背後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