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重阳殿的路上,我双手依旧是死死的攥紧姑爷的僧袍,生怕他理智回笼后,再次把我丢弃在一旁,让我自生自灭。
最终,我被如愿送入姑爷的房间。
我被丢弃在一旁的矮榻上,姑爷回到房间后,连一个正眼都不看我。
他紧闭双眸,敲击着木鱼,诵经念佛。
我刚想要爬到他面前时,扯到了身后的伤口,疼得我险些原地去世。
狗男人真是阴晴不定啊。
他把我带来重阳殿,又不给我治疗身上的伤口,就是诚心刁难我呢?
“姑爷……”
我软着声音娇滴滴地喊了他一声。
萧寒依旧正襟危坐,把我当成空气。
“姑爷,奴婢好疼啊,奴婢都快要疼死了,你能过来帮奴婢上药吗?”
我嘤嘤出声。
萧寒慨然不动。
他这副不闻不问的模样,是铁定了心不想管我。
“姑爷救了奴婢,又把奴婢扔在这边不闻不问,奴婢受了伤,会疼死的,姑爷不如好人做到底,帮奴婢擦擦药吧。”
他依旧不动声色。
见他低眉诵经,圣人慈悲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哀伤。
想起先前他训斥小姐的话,我试探性的开口问他,“姑爷,您在为长公主祈福吗?”
萧寒敲击木鱼的手骤然停下。
他缓缓睁开双眸,那里面氤氲着浓墨的黑,藏着沉沉的杀戾,仿佛一眼就能窥进人的内心深处。
我吓了一跳,胸口一窒。
这双眸子里面哪里有半分出家人的仁善,满满地都是狠厉,根本就不像修佛之人。
重生后在武侯府待了几天,我能感觉到武侯府上下有很多秘密。
听闻萧寒是武侯与当朝长公主所生,夫妻俩伉俪情深,一度传为佳话。但是后来,长公主离奇去世,侯爷却秘不发丧,再过不久,世子爷萧寒在新婚当日出家成佛……
对上萧寒漆黑冰冷的目光,我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触及了他的禁区。
后颈一凉,看到放在禅房一角的焦尾古琴,我忍着后背的疼痛,在他发怒前开口。
“听闻长公主殿下生前精通音律,当年一曲长相思名动京城。姑爷若是不嫌弃,小女今夜愿抚琴一曲,与长公主殿下同声相应,慰藉世子爷的思母之情。”
我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走向琴桌,华丽精致的焦尾古琴上不染纤尘,看得出是有人日日打理的。
我在琴凳上坐下,纤白的手指刚要搭上琴弦,萧寒就暴怒的朝我走来。
“住手!别脏了我母亲的遗物!”
话音落,幽静的琴音在空气里潺缓流淌,萧寒愣在原地。
这一瞬间暗潮涌动,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让我浑身发烫,坐在琴凳上的双腿不由得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