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紧咬牙关,沉声问道:“雨神真身早就被其主人炼化,墨漯国与青泥国那个约定,其实也是你们推动吧?龙丘家定然有人与你们狼狈为奸。其实若是魏薇终身只是个凡人,你们打不开这牢狱大门,风神真身所在之处,神灵气息也不会外泄。就是因为那个约定,魏薇前往栖客山修行,只是四境而已,便已经让此时紊乱,若是我没猜错,一旦魏薇踏入金丹境界,神灵气息会直接影响到这一方,三国气运,数万万百姓,都会成为这神石祭品,到时候你们压根儿不用这么麻烦,不必等到雷祖诞,只要强行剥夺魏薇阴元,便能直入此了吧?毛覆也好,胡游也罢,又或是担着与龙丘晾结仇的风险,只是一个备用手段?其实你们还有第三记神仙手,我猜测,神鹿洲上,不止是靖西国筑起了国运塔吧?整个北岳界的数国,背后怕是都有你们的人。当年趁着玉京之变,鼓动妖族侵扰神鹿洲北境,又拖住龙丘家不能支援,以至于温落跌境自身难保,就是为了方便行事?”
一股脑儿将心中猜测全说了出来,余椟已然上去十余台阶儿,刘景浊还在原。
余椟转过头,面色难看至极,只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再如何聪明,都是将死之人了。
余椟嗤笑道:“真聪明,你真是把你娘的聪明全得来了,只可惜,姬荞死了。对了,我很荣幸,斩杀姬荞与刘顾舟之时,我也出了点儿力。”
刘景浊瞬间杀意无边,一身雷霆剑意外泄,上下云海皆如煮开的沸水一般翻腾。
张五味在远处着急的来回踱步,此时瞧见刘景浊又放出那吓人杀气,心惊胆战之余,又愧疚无比。
这一路上,刘景浊打心眼儿里照顾自个儿,他张五味又不是瞎!可他偏偏是个境界低微,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东西。
此时此刻,张五味头一次想要修炼,由打心底想要境界高一些。
毛覆,也是胡游,忽然高喊一句:“为何要救我?”
刘景浊理都没理,却是忽然直起身子,纵身一跃,直直落在了“余椟”
前方,拦住其前路。
此时此刻,两人距离最高处宫殿,至多十阶。
“余椟”
大吃一惊,眼神复杂,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这神阶之上,登楼之下能站住已经极其不了,你一个小小金丹,怎会如此轻松?”
可刘景浊已然紧握独木舟,二话好说便斩出几道剑气。
原本余椟还不以为意,在这神阶之上,自有此道护佑,他刘景浊无论如何也伤不到自己的。
下一刻,剑光结结实实落在余椟身上,一道虚影被雷霆剑气斩到有些涣散,余椟连退数十阶这才稳住身形。
刘景浊此时此刻也好不到哪儿去,已然七窍流血不止,握剑手臂都有些颤抖。
身着青衫都年轻人沙哑开口:“即便我今日把所得雷霆真意尽数还回去,金丹碎裂,境界跌回凝神,你也别想登上那处宫殿。”
事实上,刘景浊之所以能行动自如,只是因为他放任体内雷霆被这台阶吸扯出去而已。
余椟皱眉不止,沉声道:“雷神真身在什么方,连我都不知道,你从那儿得来的这一半真意?”
刘景浊双手持剑,不想废话,懒得废话,只是周身剑气纵横、雷霆攒动,连这一方都被影响到震颤不止,甚至连三枚神石的光华都减弱了几分。
刘景浊沉声道:“我用这一身雷霆剑意,送你归西!”
余椟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你爹娘拦我登楼,你如今要以命换命阻我合道?你们一家子都是疯子吗?”
可上方年轻人,没有半点儿收剑之意。
余椟气笑道:“好!好!既然如此,我便遂你心愿,老夫今日不合道了。”
只见余椟身上那道虚影忽然带着余椟飞出去,在刘景浊落剑之前,已经赶到神石下方。
三妹神石轰鸣不止,毛覆也好胡游也罢,终究还是被三道光华吸收进去。
刘景浊一剑斩出,剑光夹杂雷霆瞬间便到了神石那处,剑光落下之时,神石应声而碎。
可那“余椟”
已然有了登楼气息。
台阶在一声雷鸣之中碎成无数块儿坠向下方云海,刘景浊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也还是重重摔在了左侧宫殿。
这会儿的余椟,已然变作一个老人模样。
老者冷笑一声,微微眯眼,一个瞬身便到了刘景浊身旁。
老者只是微微抬脚,刘景浊瞬间倒飞出去,一片废墟在刘景浊撞击之下,愈满目苍夷。
重返登楼境界的老者缓缓抬起手,一道青衫身影便被其从废墟当中吸扯而来。
一只手掐着刘景浊脖子,将他提起悬在半空中。
老者冷笑道:“那个守墓人破而去时,你没跟着走,是很不聪明的选择。今日我合道之路被你打断,等我出去之后,会好好帮你照顾龙丘棠溪的,那么漂亮的小妮子,不尝尝怎么行呢?我一直怀疑归墟的那个刘见秋就是你,今日一看,你这个狗崽子还真把我们都忽悠到了。”
老者袖袍一挥,化作芥子潜来的两把飞剑便被打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