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的坦荡清晰明朗,言汜沉默下去。
男人最终还是回房间把那瓶酒拿了过来,帮她打开了酒,木塞子拔开的声音响起,言蓁眸光一下子亮起来,坐在那里伸着手要接瓶子。
脸上挂着没擦干的泪珠子。
言汜面上划过无奈,去拿了只高脚杯倒在里面,不过小半杯,言蓁看着,小声嫌他小气。
她仰头喝饮料似的一口喝光,脸颊顿时通红。
还不够,又问他要酒。
见他眼里有拒绝,言蓁作可怜状,“哥哥,我不能喝醉吗?”
她又喝了小半杯酒,脸颊红晕更甚,整个人褪去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慵懒的媚气。
再要一杯时,言汜这次没有能再同意。
言汜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腿上放在笔记本电脑,看了她一眼,沉默着低下头去盯在屏幕上。
言蓁素来乖巧温顺,在他面前从来不曾喝酒。这次放纵情绪,想来是伤心极了。
可他怎么肯不顾她健康,真让她无节制地喝,第二天难受,她或许不会去在意。他不能不管,父母不在,他总是要照顾好她的。
她不知不觉靠近他,又坐上了那破轮椅,等他回神,她已经在面前了。
白净泛粉的面庞欲言又止。
察觉她有话要说,或许从一见面就有话要讲。
两人对望着,言蓁仔仔细细地用视线锁住他,仿佛要在这片刻之间把他透彻地研究一番。随着酒精发酵的冲动和勇气这时完全左右了她,是不是,可以试探一下。
她生人勿近的哥哥……或许有着秘密。
“哥哥,你每年都有来柏林,为什么不见我。”
她倾向于往坏处想,他来柏林,或许不是因为她。
言汜淡瞧着她,这是借着酒劲,来兴师问罪了?
“哥哥……”
瞧着满眼都是他的言蓁,他知道,她的疑问不是毫无根据的,他眸光微动,“那你为什么拿我的东西?”
她说,“你没说不可以拿。”
在以前,他的所有东西她都可以碰,只要她喜欢都可以占为己有。
“东西呢?”
他从容不迫伸出手,眼睛上挑地凝视着她,就像对他那些学生一样。
言蓁安静了一秒,吶吶道,“被大火烧没了……你知道的,那场大火,我什么都没了。”
他要的东西,像一场只存在于她回忆里的泡沫。
言汜眉目不动,轻飘飘地嗯了一声,收回了手。
“哥哥。”
“嗯?”
“你来柏林,是因为我,对不对?”
书房的抽屉里,压在最下面的那一层,一迭过往六年的机票,每年日期临近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