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阴暗的空间里穿梭自如,这样的环境里说不出对谁有利,这个地方不像上层那样有着豪华精致的装修,从游轮外透进来的光亮随着排风扇的转动落在不同的地方,老旧的机器吱呀作响。
沈时年那把临时创造出来的刀威力并不低,在墙壁上碰撞出大片刺眼的花火后也丝毫未损。
魔术师躲避着他的攻击,此时他已经卸下了服务生的伪装,用少有人见的真面目面对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的场面,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丝毫温情才对。
魔术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扑克牌,朝沈时年甩去,沈时年全部用刀劈开化解,纸片在空中纷飞坠落,宛若蝴蝶游曳。
沈时年执刀乱舞,他的身影快得几乎看不清,如果有人用高摄像机的镜头捕捉,没住还能看清他每一个果断干脆的动作以及他冷漠又凶狠的眼神,他逐渐逼近敌人,每一刀都直击要害而去。
在这种高频率并且连角度度都精心算计过的攻击里,魔术师也难以抵挡,他的手臂被划出一长条伤口,鲜血溅开,由于对方动作太快,连疼痛都很迟缓。
魔术师一咬牙,直接握住沈时年的刀刃,手心被切开,他能听得见骨头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程度足以将手掌切成两半,但他的骨骼比一般人坚硬数十倍,他和沈时年有着同样的基因,身体的强度也应该是一样的。
“你很生气吗?”
魔术师问他,“你也知道愤怒是什么感觉吗?”
沈时年盯着他的脸:“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吗?”
魔术师作出痛苦的表情,“我好疼啊,哥哥,我在流血,你看见了吗?”
沈时年收回刀刃,冷冷地打量着他,排风扇停止转动,周围的墙壁,或者其它东西,在这一刻全部活动起来,所有金属物都在他的控制下变为活物,机械拆解成零件,铁板碎裂成铁钉,它们漂浮在空中,像龙卷风一样聚集,对着魔术师起攻击。
魔术师落入了由钢铁构成的暴风雨中,锋利的碎片在他身上无情切割,他的衣服瞬间就变得粉碎,上身几乎赤。裸,苍白的皮肤沾染上血迹,一条暗青色的蛇从他的腰腹盘旋至锁骨,三角形的蛇头吐着红信,和他身上的伤口如出一辙。
沈时年从纹身认出他就是帕德玛夫人要找的那个人,想起要留活口的命令才并没有对铁片出造成致命伤的命令,也正因如此魔术师才有机会躲避,他的身体在眨眼间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沈时年背后。
他手上出现一顶层礼帽,他将礼帽甩向天空,帽子里噼里啪啦地落下格式各样的武器,从冷兵器到热。兵。器应有尽有。
魔术师从中挑选了一架威力强劲的火箭筒,对着沈时年射,响声惊天动地,火光淹没一切,在这爆炸中沈时年聚集起来的铁片都被震飞。
沈时年的身影并没有在火光中消失,他在炮。弹炸开之前就已经来到魔术师身边,刀刃对准他的头顶劈来,魔术师拾起地上的冷兵器,那是一把澄亮的唐刀,刀面两侧反射出两张不同的脸。
“铛——”
火花溅在两个人身上,刀与刀之间互相抵触,互相啃咬,刀柄颤动着,就这样僵持数十秒,仍然悬在空中的礼帽又落下几枚手。榴。弹,两人纷纷闪躲,都向后退去。
爆炸声消失后,魔术师也不见踪影,沈时年直接将刀横在身后,果不其然抵挡住一次偷袭。
两人在着昏暗的空间里你追我赶,殊死搏斗,谁也没有放松分毫,因为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让他们丢掉性命。
他们都清楚,这样的方式并不能决出胜负,只能平白消耗体力而已。
“虽然我真的很想杀死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今天还有约会。”
魔术师取回礼帽,做了一个退场的姿势。
沈时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但此时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墙壁周围的东西褪去伪装,彻底显露在他眼前。
那是堆积如山的炸·药!
魔术师是故意引他到这个地方来的,他不惜以这样疯狂的方式都想要杀死沈时年,这些炸·药足以将福尔图娜的船底炸穿。
“你今天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魔术师向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继续说,“我会一直看着你,如果你敢离开,游轮上几千人都会因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
沈时年抬头看他,眼神冷漠又阴桀:“我早该杀了你的。”
“可是你舍不得啊,”
魔术师笑了,“就连刚才,你要杀我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这是最后一次。”
沈时年放下刀,刀柄脱手的瞬间化为细小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他像是战败后的骑士,伫立在横尸遍野的荒原,他身后没有旗帜翻飞,没有号角,甚至连哭嚎都没有,寂静的空间里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就是懦弱的代价。
*
房间里,海上的晨光挥洒而入,茶水从精致里茶壶里倒出,水流折射出金黄的光芒。
房门并未打开,魔术师出现在房间里,他走过来的时候,狄安娜将茶杯推向他那边。
他几乎赤。裸的上身遍布伤痕,一部分已经愈合,一部分还翻着血肉,衣服像烂布一样挂在身上。
狄安娜唇角上扬:“你也有看上去这么狼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