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箭划破夜空,径直向宁侪刺来,不留给宁侪一丝反应的余地。他受了伤,这会儿反应迟钝些,眼看要完了,利箭在月辉下蕴着狠毒的光泽,宁侪瞳孔紧缩,一时间忘了躲闪。
边上的将士也被吓住了,旋即都想来救主。
娄亭,一个文弱书生却突然爆出极致的反应,高呼一声,同时推开宁侪用身体接下了那一箭。
他的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
娄亭爱穿素色的衣服,溅出的鲜血更显可怖。
“娄亭!”
宁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颤抖的搂住娄亭摇摇欲坠的身体,心头凉,恶狠狠的怒道:“杀!把那个刺客杀了!”
军医很快赶来,紧急救治,血色黑,一看就是中毒之相,他们救的算及时,晚一点必死无疑,现在娄亭还有三成生的希望。
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今晚。
“嗯!”
被射中疼,取出箭同样的疼,娄亭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他强打精神,听着耳边宁侪絮絮不止,让他挺住,一定要活下去。
娄亭虚弱的看了宁侪一眼,明明伤得这般狼狈,他却不显落魄,高傲得像一棵松柏,不过覆上了红色的雪花。
“宁,宁侪,如果我死了……也无,无妨。”
娄亭吃力的喘气,虚弱的说,“你活…。着就好,这天下…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你。”
宁侪是友更是君。
“这样也很好。”
娄亭,不对是易缪,他突然临时加了一句台词。
按照原来的剧本,此时娄亭以为自己大限将至,救活了宁侪于天下有益,他虽然觉得理应如此,却也难掩不舍,回忆往昔,撇过头流下了一行泪。
但易缪没有哭,他盯着成翊忽然笑了。
释怀的笑了,笑得像二月的风,像春日的暖阳,一时间冰雪融化。
《战事》里的娄亭哭过,却很少这样温暖的笑,读者都说他其实心是暖的,只是外表被冰雪封住了。
易缪扮演的娄亭却在这样生死离别的场景破天荒的笑了。
成翊一时被这个笑容震住了。
他在易缪书中看过这一段,还不小心偷窥到了易缪的心得记。
[只是想救他,用命换也可以的,对于娄亭来说,宁侪是继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了,就像一]
就像什么?
成翊心中影影约约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不敢信,这太莫名其妙了。
“这样不好。”
娄亭笑了,宁侪却哭了。
成翊没有读得懂易缪却读懂了易缪的娄亭。
这样也很好。
过去承蒙你的关照,现在我用命还回了你的恩情,不负天下不负你,也不负我自己。
两不相欠。
“这不对啊。”
副导演纳闷,虽然两个人演的很戳人,但是角色的神态错了啊,“两个人加的什么戏?要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