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破烂烂的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二个大字‘玄心’,落墨不匀笔风无力,那心字三点极浓,那下面一勾却细不可见。和那木牌一样,满是一副只要狂风一至立马一刮就跑的模样。
在那木牌角落还有二个小如蝇头的黑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别院’二字。竹门下,诸多黄白之物,还未接近已是臭气熏人,一群红头蝇‘嗡嗡’的在上方盘旋不休。
那竹林也是稀稀拉拉毫无风骨,隐隐可以看见竹林深处盖着几幢草屋,也同样破烂不堪。
“师傅……这玄心别院是否就是我们玄心宗的茅厕?”
周道儿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李欢喜的神色甚是古怪,‘咳咳’了二声却不说话,低着头就往那竹林里走去。
“师傅……”
周道儿无奈跟了进去,那五只小兽互相看了一眼,随着二人往林内行去。
走过十来米宽的树林,面前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农田,偏偏那些蔬菜瓜果东一簇西一簇好似在播种的时候就是那么随意一撒,而后就由它们自生自灭一般。
农田右面搭起几间茅屋,底基是用黄土垒成,没有门窗,只在下面开了个半人高低的小洞,屋顶上面的茅草铺的疏疏松松,几枝木椽斜斜的翘了出来。
茅屋左面是一个小水池,池水污浊不堪,泛着一股子浆黄色,同样是恶臭逼人。
池塘旁边有几块大大的青石板,青石板上躺着几个少年,最大的18
,9岁模样,最小的和周道儿一般,正在那光着膀子悠闲的晒着太阳,不时还拿手挠着光溜溜的肚皮。那副倦懒舒适的模样,似乎对那身边水池的异臭毫不在意。
奇怪的是,这些少年每个个子均不算矮,可就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眼睛也是毫无生气。
此时听得有人走近,几个少年懒洋洋的坐了起来,毫无表情的对着李欢喜看了看,眼神转到周道儿身上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老头回来了啊,又骗着了个肥羊不成?走了那么久,不会一点好东西都没给咱弟兄带回来吧?”
当中那个子最高的少年笑嘻嘻的朝着李欢喜行去,到了面前‘砰’的一拳正中李欢喜的脑门。
李欢喜‘哎哟’一声捂着眼眶就趴了下去,倒地之后偏还做出一副四脚爬动的模样。旁边那几个少年哈哈大笑起来,当中的少年唿哨一声,顿时都围上去你一拳我一脚的对着李欢喜群殴起来。
周道儿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那几个少年个个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要说这里真是玄心宗,这几个人哪里又有一点修道之人的气质了。要说不是,那李欢喜带自己来此做甚?难道还是故意来讨打不成?心中隐隐感觉不妙之极。
想归想,怎样也叫了李欢喜那么多天师傅,看他当众被人殴打心中却还是不爽,连忙跑上去用劲将那些少年挤开,口中大喝‘住手’。周道
儿年龄虽小,但自小也是打架惯了的主,身子不高确是匀称,和那些个少年比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威势。往当中一挤,双手一推,顿时将几个少年推了个踉跄。
那些少年却也听话,拍拍手走到一边瞅着周道儿打量起来。
周道儿顿时得意非凡,似乎又到了在镇上打了胜仗和那些小兄弟互相吹嘘的时候,却没发现身后李欢喜正抬起头来苦着脸对着自己狂挤眼睛。”
喂,我说你们几个,为何无故殴打我师傅?可知他却是玄心宗门的长老,道法一出管叫你们几个灰飞烟灭,此时只是大发善心不与你们计较而已,可别不知好歹……这个……就算是小爷我出手,对付你们几个也是绰绰有余。”
周道儿一面吹嘘一面往身后看了一眼,却发现李欢喜还在那里做乌龟状,一张脸好似苦瓜一般,哪里又有玄心宗长老的模样了,想替他吹也吹不下去,只得先把事往自己身上揽去。心中料想自己现在也算道法高深,这几个骨瘦如材的少年绝不会是自己对手。
“嘿,小邪,这小子和你刚来时可是一个模样啊,看来不给点厉害尝尝是不晓的这里谁是老大了。”
那个子最高的少年嘻嘻笑着和身边一黑瘦的少年说道。
“哈,猛哥,那时俺不是还不懂事吗,被那老狗骗了,这小子也是可怜人,你就放过他一回算了。”
那黑瘦的少年,手上把玩着一根细细
的鱼骨,那鱼骨和人一样通体泛黑,言语之间却有善意,看来心眼不错。说话带着鲁音,看来这几个少年均来自不同之处。
那猛哥摇摇头:“来了这里就得先给他收收骨头,也好让他知道谁是这里的主子,日后省得麻烦。”
听他们在那调侃,周道儿在旁边却有些个不耐烦,没好气的说道:“罗嗦什么,放马过来就是,小哥还怕了你们这帮痨病鬼不成?”
听得痨病鬼三字,那猛哥顿时铁青了脸,恶狠狠的将头扭了过来,眼中露出一丝怒色,也不答话低头就朝周道儿冲了过去。
周道儿却毫不在意,他虽然没练过武,但自小打架是打惯了的,俗话说熟能生巧,此时一见那猛哥的来势就晓的他也并非什么练家子。只见他肩膀耸起,双拳护胸,上身太过前倾导致下盘不稳,这姿势破绽太多。
眼见那猛哥就要扑到,周道儿轻轻往旁边一闪,那猛哥收势不住扑过了头,周道儿一拳击出却正对着他腰眼部位,那猛哥顿时一阵酸麻扑倒在地,抬起头来已经是血流满面,把那周道儿也骇了一跳。原来地上有块小石,猛哥倒下恰好撞上,顿时鼻子血流不止。
“唔……日……日你娘的,敢对老子还手!”
那猛哥往脸上一抹发现满手鲜血顿时火冒三丈,声音都颤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样的痨病鬼还不去好好歇着,打什么架啊,流血了吧?还不
快回家先把血止住,再流我怕你过不了今天就要翘鞭子了。”
周道儿见自己一击奏效,心中着实得意,但见那猛哥模样心中却有些不忍。
那猛哥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手一抬却是结了一个手印,周道儿一见,心中略微有些不安,跟了李欢喜学了道法之后还从未真个和人交手过,但料想那猛哥也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也手一动结了个《土木幛》静等对面出招。
这《土木幛》乃道法之中最低等的防御法术,借周边土木之力结一个简陋的屏障,防御一些蛮力还算有效,但就算对上最浅薄的道术也往往会一败涂地。真正的道法对峙之时,从未有人用过。但周道儿心中却以为自己这《土木障》厉害非常,双手一动,一片灰蒙蒙的雾障在面前升起,得意洋洋的就在那等着猛哥来袭。
那猛哥一看周道儿也会道术,似乎呆了呆,马上回过神来,手指一弹,二条蓝色的电光自双手中指‘嗤’的飞舞而去。
周道儿却没发现,一旁那几只小兽眼中均是一副不忍的神色……
这些神兽虽然也不通道法,但孰优孰劣心中倒还有数,此时见周道儿竟然拿《土木障》御敌,下场早已替他料定,那银子随周道儿时间最长,眼见周道儿必然吃亏,背一拱就待扑上,化蛇嘶嘶二声,似乎再告诫什么,银子身形一松又无奈停了下来。
那边周道儿还笑嘻嘻的单手
结着手印,另一手竟然在那挠着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