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真的能骗过苏云牧吗?
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苏云牧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是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才会食言进入他房间的,他那点小把戏估计只能瞒得了一时,早晚还是会暴露的。
“唉。”
狄云飞纠结郁闷了起来,在担忧了一整个白天后,头一挨枕头便睡着了,毕竟白天没人来抓他,晚上就更不可能了。
第二日清晨,吃完早饭后,狄云飞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半块玉佩坠在自己面前继续纠结思考。
狄云飞手中的这半块玉佩是他从未见过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也是原本放在木箱中的其中一样东西,和苏云牧手中的那半块正好构成了一个整体。
那日他利用盗侠的身份去调查苏云牧的时候,正好看见苏云牧的那块,出于好奇,他便拿了回来,但这也导致了苏云牧十分讨厌盗侠这个人。
后来他进入衙门当捕头,半夜把玉佩还回去,也是想和苏云牧搞好关系,有机会的话还能顺便旁敲侧击问一下这两块玉佩之间有什么关联。
可现在一切打算都泡汤了,苏云牧已然发觉他讨厌的盗侠就是自己,要是现在自己和苏云牧说清楚一切,他会原谅自己吗?
还是说,他会像过去说的那样,把自己的腿打断,抓起来关进牢里?
不,苏云牧应该不会这么做,他了解苏云牧的为人。
虽然直觉是这么认为的,但狄云飞不敢去赌,万一不是这样的呢?他自己也就罢了,万一拖累到自己的父亲怎么办?父亲年纪已经大了,他实在是付不起赌输掉的代价。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突然响起,狄云飞不再思考,迅速收好玉佩,前去开门,“爹?您找我有事吗?”
狄寒进入房间,说:“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衙门,你回来也一整天了,衙门那边不要紧吗?”
“这个、我…”
狄云飞支支吾吾起来,“爹,就是,衙门那边没什么事,我想在家多陪您几天。“
狄寒笑着摇了摇头,直接道出真相,拆穿了他,“没这么简单吧?是不是你的身份暴露,不敢回去了?”
“您怎么知…”
狄云飞连忙止住话头,改口道:“没、没有,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要是被苏云牧那家伙发现了我的身份,他早就带人来抓我了。”
狄寒反问道:“那你前天晚上为什么要偷摸回一趟家里?还带走了几件冬季衣服?昨天回来后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些为父可都是看在眼里了。”
“原来您都知道…”
狄云飞怔愣半晌,见瞒不过,只得把事情经过全盘托出,临了向自己的父亲道歉:“对不起,爹,都怪孩儿行事鲁莽,可能要连累到您了。”
狄寒拍了拍狄云飞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我父子一场,本就是一心同体,哪来的连累不连累的。”
“可…”
狄云飞仍想说些什么,却被狄寒打断,“别太担心了,从你刚才说的那些来看,为父不认为那个年轻县令是一个不近人情,赶尽杀绝的人,一切都会没事的。”
狄云飞不解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您应该只见过苏云牧一面吧?”
狄寒缓缓道:“你想啊,苏县令一开始怀疑你身份的时候,为什么要一个人进你房间找东西,而不是带人搜查呢?”
狄云飞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太理解。
狄寒继续道:“第二次也是的,他一个县令,明明可以直接带人闯进你的房间,却要一个人偷偷摸摸,这才让你有机会替换木箱里面的东西。”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想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想让事情留有挽回的余地。不然以他一个县令的身份,何苦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而且昨天你和他吵完之后,到现在都还没衙门的人过来,这些难道不能证明苏县令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吗?”
狄云飞后知后觉地点点头,问:“爹,那按照您的说法来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狄寒道:“直接回衙门吧,现在苏县令手上没有证据能证明你就是盗侠,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在家待太久,反而会显得你心虚。”
狄云飞不太放心道:“现在是没有,那以后呢?万一被他找到证据怎么办?”
狄寒:“这个你放心,为父自有方法帮你摆脱嫌疑。”
狄云飞问:“什、什么方法?”
狄寒笑道:“暂时保密,一切就交给为父吧,要是这个方法不管用,我们父子俩就离开定安县,去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狄云飞:“可是,爹,我…”
狄寒催促道:“别可是了,快回去吧,为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各自所想
长街上,狄云飞将信将疑地离开家,正走在回衙门的路上,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有能帮自己摆脱嫌疑的方法,只是让他现在就回衙门,他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苏云牧。
唉,这件事说到底都是自己有错在先,谁让自己瞒着苏云牧这么大的事情呢?换做是谁来都会生气的吧?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苏云牧好像在赌坊着火的那天问过自己有没有什么大事瞒着他,难道他是从那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
嗯…早知道就不逞一时意气,给雷万庭留下那只纸燕了,这样苏云牧说不定还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唉,可现在什么都晚了,自己身份要暴露的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板上钉钉了,等会回衙门见到苏云牧还能说些什么呢,说什么都没用。